林格聽九問講了許多許多的往事,她能從他的言語間看到二十歲之前意氣風發的他們。
果子說,他們也年輕過。
可年光一閃,原都是老大不小的二十多歲了。
“那後來呢?”
湖魚本來情緒低落,可是聽得好奇也進入了對話。他抬著頭聽九問講,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
湖魚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路青葉打遊戲,長大了跟著他電競,對於他所說的很多事情卻沒有聽說過。路青葉向來不和他說這些瑣事,就連蔚藍的來曆也無人跟他提起。
林格有時候覺得這是一種幸運,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包間裏和諧起來,林格不自覺地喝了不少酒精飲料。
鎖風幾乎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臨了起身敬了大家一杯酒。
他直立著身子,將他的果酒飲料舉在視線前端。
“我敬你們。”
他沒說是誰,他想敬的就是在座的所有人。
他們一起所有的經曆,都會成為最寶貴的財富。哪怕今天,九問要走。
林格站了起來,路青葉站了起來,然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咣!咣!”
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回憶零碎和未來脫殼而出的聲音。
我們都知道,來日方長。
“話就不多說了,我很高興認識你們這群小子!”
九問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湖魚跟著他舉起了杯子,憋著一口氣喝完了整整一杯。
饒是千言萬語,也隻剩下這一句。
這一晚回去,路青葉知道九問他們必定也會失眠。
走這件事,想得再清楚也會躊躇,決心再大也會不舍得。
林格趴在桌上醒酒,隻覺得頭有些悶悶的。她還特意開了窗戶吹冷風,希望冰涼的觸感能讓自己清醒些。
路青葉見狀,直接關了窗戶。
日本有一種酒叫做清酒,喝了之後隻要吹風人就會醉。
林格倒好,想著吹風能舒服些也不怕感冒。
他太縱著她了,這丫頭現在越發不聽話。
“還吹風。”
他低頭看林格,果然又是一副喝醉的小奶貓的樣子。
兩頰緋紅,雙目茫然沒有焦點。她將黑發壓在腮下,在自己胳膊上蹭來蹭去尋找舒服的角度。
許是她自己的胳膊肉太少了,都沒什麼彈性。
她伸手拽過路青葉的胳膊,覺得這才是她理想中的枕頭。不硬不軟,壓下去有反彈感。
路青葉喟歎她的酒量驚人,任她壓著自己的小臂。
“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他伸手理了理她鬢角碎發,又聽聞她口中還在囈語。
“路青葉……”
林格不知自己是睡是醒,張口叫的還是這一人的名字。
他隻覺得心裏一暖,無論何時林格喚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她從桌上坐了起來,確保眼前這人笑得很真實。
“路青葉。”
她又是一聲,聲音明顯清醒了許多。
“在這。”
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滿目含笑地吸引她的目光。生怕她聚錯了焦,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要是我退役了……”
林格頓了頓,不知是不是在笑。
“還能有你陪著呢。”
她說後半句的時候,兀地咧開嘴笑了。
路青葉曾坐在樓梯上和她說,無論怎樣他都會陪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