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符夕月和鄭西爾兩人還是決定到醫院看看林老爺子。鄭西爾倒是覺得無所謂,符夕月卻覺得作為小輩,還是不要影響兩家的交情好。
他們敲響病房門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虛弱的老爺子,反而聽到了中氣十足的幾聲吼罵。時不時的罵一下林越保護不了弟弟,時不時的罵一下林一陽沒出息的很,中間還夾雜著罵了幾句正站在門外的鄭西爾太精明太會算計。
等到老爺子罵累了看到病房外站的人才愣了愣神,冷哼了一聲。倒是站在病床前的林越招呼他們進來。彼時律師還在屋內,不知道該去該留。律師認得來人,林老爺子叫來他來對付的人也正是麵前的人。
鄭西爾掌握了多手林一陽涉嫌泄露商業機密的證據,隻要他告上去,林一陽這次難逃法律製裁。這律師就是林家派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可鄭西爾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符夕月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她把懷中的花放在花瓶裏,站定在床前,衝著把頭扭向一邊的老爺子說了句早日康複。
林老爺子還以為這兩人是來示威的,心裏還隱隱緊張著擔心自己應付不了鄭西爾。
鄭西爾倒是沒多搭理他,無聲的跟林越打了個招呼。就把手中的補品放在地下準備起身離開。符夕月也欠欠身跟上他。
快要走出病房門口時,鄭西爾回頭衝病床上的人說:“好好謝謝林越吧,你們家還總歸有一個是好人。”
林老爺子這才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林越,他正在把他們剛剛留下的補品擺放整齊,桌子上還放著他剛削好的水果,忽然想起了什麼又低聲和助理耳語。
老爺子歎了口氣,想:罷了罷了,我再怎麼也比不上小輩了。
林家終於還是沒等到法律對林一陽的審問。早在鄭西爾和符夕月去醫院探望前,林越就找過鄭西爾了。
彼時,鄭西爾確實整理了一遝足夠讓林一陽受到不少懲罰的證據,正要打電話給律師,他腦子裏忽然出現了林越那天落寞的背影。他雖然冷淡,但是對於朋友他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他把手機拿起又放下,決定給符夕月打個電話,好像看到她才能心安。
符夕月聽到他疲憊不堪的語氣,直接來了辦公室。符夕月走過去,站在他的辦公椅前,鄭西爾看到她的一瞬間眼底便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緩緩地靠在她的身上,用手環住了她的腰。
符夕月低下頭,看到像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人,黑眼圈已經很明顯了,似乎胡渣也懶得刮,她心疼不已。
鄭西爾靠了一會兒,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月月,我有事和你商量。”“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兩人在同一時間開口,鄭西爾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的說:“那你先說。”符夕月點點頭,開口:“關於以前一直在搜集的林一陽的證據,可不可以銷毀?我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讓你苦惱。”
符夕月早就想說這件事了,一直以來,她都堅定著決心要複仇。可真的一切都成定局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和身邊的人都受到過傷害:誤會鄭西爾、林老爺子氣出了病、林越變得壓力更大。她還是要複仇,隻不過要換一個懲罰林一陽的方式。
鄭西爾聽到符夕月說出的話,明顯感覺到震驚。因為他知道符夕月為了搜集證據付出了很多,可現在她卻為了自己,放棄了揭發他。
鄭西爾笑了,是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他點點頭,把資料隨手扔進垃圾桶,伸手擁住了符夕月。
這時候林越敲門進來了,他臉上掛著嚴肅的表情,還帶著一點點的低聲下氣。他沒有打趣這兩人,看到符夕月在,想了想,也沒避諱她。對著鄭西爾說:“我來是想請求你一件事。”
鄭西爾想自己好像根本沒聽過林越用求這個字跟別人說話,他想,大概又是為了那個林一陽。
“這麼多年,林一陽從來沒辦過一件好事,明明我們年齡沒差幾歲,可我偏偏就是哥哥。小時候,他眼中沒有利益,隻會搶別人東西、打別人。爸媽和爺爺從來都不管,等到別的家長找上門來了,他就對著我叫哥哥哥哥對不起。因為這聲哥哥,我要天天替他道歉。長大了以後,知道了家裏的錢和地位,開始和我爭。我願意讓給他,又怎麼放心交給他。這次,他又聽了爺爺的下三濫招數跑來當臥底,我想作為哥哥,我還要再替他道個歉。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家裏把他送出了國,再也不會讓他回來踏上商場半步,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讓他好好反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