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青色男孩的手指伸了出來，指向了梁哲手中的盆栽，那是一顆蕙蘭，是譚維幾天前剛從花草店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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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色男孩的手指上下抖動著，嘴唇一開一合：“37片葉子，還有98天會開花，沙發距離地麵的距離是41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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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色男孩忽然眉頭輕皺了一下：“不對···當你離開沙發之後，沙發高度應該是42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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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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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色男孩似乎陷入了一種焦慮的狀態，他將鴨舌帽扔在了地上，從背包中拿出一把卷尺，走到了沙發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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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下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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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色男孩跪在地上，拉開卷尺，開始測量沙發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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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和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中年男子一邊苦笑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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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從沙發上下來，站在不遠處看著青色男孩在那裏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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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過了一會之後，青色男孩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珠，臉色微紅地道：“，左邊42。5，右邊41。5，這個沙發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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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色男孩旁若無人地收起了卷尺，將鴨舌帽撿起來，然後便朝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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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諸葛鑫！”梁哲將剛才中年男子填的資料放在了桌上，然後拿起了那遝人民幣，“你忘記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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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叫諸葛鑫的青色男孩再次回過頭來，望著梁哲手中的那遝人民幣，眼神帶著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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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將一隻手按在人民幣上，一隻手指著那個中年男子：“這個病人，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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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這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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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搖了搖頭：“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你兒子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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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的話音剛落，鑫鑫便急忙走上前去，盯著梁哲手中的人民幣，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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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年男子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他歎了一口氣道：“鑫鑫，不用算了，老爸告訴你，一共五十張，五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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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再次搖了搖頭：“不，遠遠不止，你知道它多重嗎，你知道它的高度嗎？你知道這些人民幣依次擺開的長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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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所以你沒事。”梁哲將那遝人民幣揣進了兜裏，繼續望著中年男子道，“而你的兒子，他也不知道，但他必須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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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桌子後麵的譚維輕聲道：“強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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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轉過身去，掀起了珠簾，站在谘詢室的門口道：“鑫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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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諸葛鑫的雙眼一直盯著梁哲的褲兜，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下，一步步朝著谘詢室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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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年男子也迫不及待地跟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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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一把將中年男子攔住：“你不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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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年男子臉色有些發青地道：“為什麼？他是我兒子···而且，你收了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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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拍了拍褲兜：“治療的錢我已經收下了，這些錢我會在診療結束，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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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旁的譚維舉起手，搖晃了一下，她的手中夾著幾張百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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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年男子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惡狠狠地瞪了梁哲一眼，低沉著聲音道：“你最好告訴他真實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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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梁哲沒有說話，又從兜中夾出幾張人民幣遞給中年男子：“現在，連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