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t鏡子裏的人影在晃動，看不清臉麵。
<\/p>
\t梁哲輕吸了一口氣，將沐浴噴頭拿在了手裏。
<\/p>
\t嘩啦啦，水花濺在自己身上。
<\/p>
\t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舒暢感。
<\/p>
\t梁哲將噴頭貼在自己的脖子上，水柱沿著脖子一路下滑，滑過他的雙肩，滑過他的胸口，滑過他的小腹，貼著大腿，滑到了腳底。
<\/p>
\t水是萬物之源。
<\/p>
\t熱水滋養著無數的生命。
<\/p>
\t梁哲緩慢地深呼吸著，將沐浴露塗抹在身上，然後把噴頭按在自己的肌膚上，上下滾動，金屬質感的噴頭摩擦著自己的肌膚，讓梁哲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p>
\t這是一種久違了感覺。
<\/p>
\t幽閉，霧氣，香味。
<\/p>
\t昏黃，曖昧，孤單。
<\/p>
\t梁哲忽然感覺自己的小腹處傳來一股燥熱。
<\/p>
\t他蹲下了身子，雙臂彎曲，將噴頭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p>
\t水一直流。
<\/p>
\t嘩啦啦響在耳畔。
<\/p>
\t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哲都感覺自己已經被霧化在水中了。
<\/p>
\t他關掉了水龍頭，擦幹了身子，再次望了一眼鏡子中自己那模糊的臉之後，才打開了浴室的門。
<\/p>
\t母親依舊在沙發上織著毛衣，像是整天都在那，從來沒有離開過。
<\/p>
\t剛洗完澡，讓梁哲渾身舒暢，心情也放鬆了很多。
<\/p>
\t他一邊擦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坐到了沙發上：“天就要轉涼了，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p>
\t母親微微一笑：“我這把老骨頭，傷風感冒啥的都不會來找我的。”
<\/p>
\t梁哲：“平時閑著沒事就出去轉悠轉悠，曬曬太陽。”
<\/p>
\t母親織毛衣的速度變慢了：“啥時候你有時間，我們……”
<\/p>
\t梁哲看著母親斑白的雙鬢，等待著她後麵的話：“怎麼？”
<\/p>
\t母親望了一眼梁哲之後，繼續織著毛衣：“沒事，沒事……我偶爾也會出去轉轉。”
<\/p>
\t梁哲沒有細想，站起了身子道：“別總和老爸鬧矛盾，你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我來疏導關係。”
<\/p>
\t母親：“嗯，我知道。”
<\/p>
\t梁哲望了母親一眼，然後披著浴巾走進了臥室。
<\/p>
\t“對了——”
<\/p>
\t母親忽然抬起頭說道：“上次來咱們家吃飯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p>
\t梁哲回過頭來，一臉詫異：“什麼叫怎麼樣了？”
<\/p>
\t母親笑著：“你和她的關係啊，我覺得她多好的，人長的漂亮，又能幹，也會體貼人……”
<\/p>
\t梁哲：“你說奕菲吧，我們是同事，不，我們是之前的同事。”
<\/p>
\t母親低下頭去，將別針緊握在手裏：“我倒是真心喜歡這姑娘，大大方方的，有啥說啥……”
<\/p>
\t梁哲：“你想太多了，時候也不早了，早休息吧。”
<\/p>
\t母親還要再說什麼，但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p>
\t梁哲走進了臥室。
<\/p>
\t母親繼續織著毛衣。
<\/p>
\t花花綠綠，五彩斑斕。
<\/p>
\t這毛衣，到底是為誰織的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