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如果你要敢騙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嘴裏還殘留著藕粉桂花糖糕的香甜味道,周夫人的一顰一笑都還在腦海裏浮現,周銘很多時候都是古板嚴肅的,但偶爾的一抹溫情都讓她很是心暖,這樣好的一對夫婦怎麼就會在赴任的途中遭遇不測的?
說句難聽的話,從京城調離到外地做官的人有許多,怎麼就他們那麼倒黴會被人刺殺了?
這個問題不敢多想,腦子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個名字:趙瑜,一定又是趙瑜!
“蘇婉,你先下去了。”是蕭景知先緩過神來的,房裏剩下兩人的時候,他將她擁入懷裏,溫熱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背,紓解著她的憂傷和不忿,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能這樣做。
“父親、母親他們都已經要走了,已經和鄴城再無關係了,為什麼呢,為什麼都不放過他們,嗯,景知,你說說他為什麼呀?”
“其實一開始,我被送到周府的時候,我就有預感的,想著可能會給周府帶來不幸,所以我知道周夫人有在防備我的時候,我並不生氣,他們不許我去見你,我也沒有生氣,覺得他們到底是無辜的,不應該被我們拉下水……”
“我還是覺得太蹊蹺了,這前後才不到三個時辰,趙瑜不像是這樣坐不住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就算父親、母親他們到了錦州,他依舊有整治他們的手段,根本就不必在半路動手的,這可能也是一個假消息,是不是?”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隻是風傳了這樣一個消息,官方都還沒有確認,我這邊想得是不是太多了,嗯,說不定明天一早起來才發現,根本就是在訛傳而已呢。”
……
她一個人說了太多的話,蕭景知隻是抱著她,吻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眼睛上,那淚水很是鹹澀,他的心也跟著苦澀起來。
“槿歡……”她喜歡他叫自己的名字,但卻不喜歡他用這樣悲涼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打破了她的所有思路,隻記得周氏夫婦真的已經走了。
“景知,你答應我,一定不要讓趙瑜好受,好麼?”她早就先入為主地認為這事情是趙瑜做的,她未出生的孩子加上周氏夫婦,一共三條人命,趙瑜他必須要償還。
“自然。”他停了一會兒,手撫著她因為激動而發紅、發熱的臉,眼神很是認真。
這夜,別說是他們,就連在宮裏的趙瑜也沒有休息好。
第二日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周槿歡都著急著要出門,剛出了房門就碰到了趙晴,她有一個全大燕最有權勢的哥哥,自然是神奇的。
以往周槿歡很少能在府裏見到她,但現在她很是招搖,身後還跟著幾個身材壯碩的佩刀侍衛。
“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這樣憔悴,莫不是因為掉了孩子的緣故?”趙晴現在看到她的臉色發白,身子羸弱的模樣,心情很爽快。
那日,皇兄離開蕭府之前專門囑咐過要她半旬後再出門,她還嘟嘴了半天,怕十幾天再看不到周槿歡那張喪氣的臉,不曾想她現下情緒依舊低落,老天待她著實不薄。
周槿歡現下根本就沒有心思和她鬥嘴,滿腦子都是周氏夫婦,她迫切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視她為無物,繞過她就走,趙晴可不是一個看人臉色的人物,她貴為公主,從來都是別人對她察言觀色,而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那種能力。
“周槿歡,今天沒有人能護著你,本宮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了!”
趙晴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她身後的幾個侍衛都聽過坊間的流言,加之皇上之前就下令不準對蕭夫人無禮,因而雖然長樂公主下了命令,但他們都沒有任何行為,隻是像木樁一樣站在公主身後。
“還愣著做什麼,公主的話沒有聽懂麼?!”水仙這下可就不願意了,要知道公主因為周槿歡生氣的次數太多,而她總是無辜被殃及。
“回公主,皇上有命,不準為難蕭夫人。”其中一個侍衛見場景有些凝固,多了這一嘴,兩位當事人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趙晴的麵色有些不爽,而周槿歡唇角掛了一抹諷刺的笑。
“你們一個個都沒用的,偏偏喜歡氣本宮是麼?”趙晴很不爽,自然是要找人撒氣的,所以她指著剛剛那個侍衛道:“看來就你記得皇兄的話,你對皇兄這樣忠心,本宮就賞你淨身去貼身侍奉皇兄吧?”
周槿歡一直以為趙晴隻是一個傲嬌的公主而已,卻不想她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樣的話,那侍衛更是被嚇得臉色大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賠罪。
“公主饒命啊,所謂無後為大,我楊家世代單傳,還等著奴才來延續香火,求求公主能放過奴才……”
皇宮的侍衛比小黃門支流地位要高上很多,很少自稱“奴才”的,此時這樣自賤,想必也是為了讓趙晴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