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朔州的途中,他們就商量過這個問題的,這現在剛到朔州,要說解決了曹、範兩人,是不是太快了些?
“不,那個要等大半個月後,隻是我等不及了,槿歡……”他吻吻她嘴角的小梨渦,臉上帶著滿滿的期待,那眼神她太熟悉,但她的身子現下不太受得住,輕輕推開他,認真問:“今天就到這裏,別再動什麼歪腦筋,你先和我說說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你最好別隱瞞我,這直接決定了以後我要不要你爬上床,明白了麼?”
世界上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狠的威脅了,蕭景知認了。
對付曹、範兩人,他的辦法很簡單:離間計+示弱。
具體步驟如下:第一步將周槿歡放在鄭府。鄭柳是州牧,將她放在鄭府本就合著規矩,而就算有人想要多想,也隻是能想到他想和鄭柳結交。他蕭景知是文人,想和同為文人的鄭柳結交本沒有什麼。但若還有人有了別的想法,將他和鄭柳的結交當做是將軍和州牧的結交,就麻煩了。
最後一種的可能性不大,特別是在曹、範兩人都是粗人的情況下,但他一向嚴謹,所以才有了第二步:帶著張子朗去軍營。
這是他們第一次去軍營,他要做的事情有兩件。其一是區別對待曹、範兩人,給範直的禮物是精挑細選的,而給曹明的則是隨便挑的,這是離間兩人的第一個小動作;其二是專注於示弱,去軍營他隻帶了張子朗,並沒帶一身匪氣看著就不好惹的黑老三。他和張子朗的長相都沒有武將的粗蠻,看著格外文弱,加之在酒席中故意貶低自身,是給曹、範兩人先入為主的怯懦形象。
第三步就是飛快從軍營裏抽身,回到自己府裏,讓曹、範兩人認識到他對軍事並不感興趣,讓他們更加放鬆戒心。
自然這一步並沒有周槿歡什麼事兒,但她給自己加戲了,就是在蕭府門口她說的話。最晚明天中午,整個朔州城就會傳著蕭大人對鄭大人的好感,兩人的親密。
“停停停,之前你也說過,你和鄭大人親密隨時都會讓曹、範兩人警惕的,這樣做其實還是有風險的。”他拂過她緊皺的眉,手指纏著她青絲,低低一笑:“這就要看我的夫人要怎麼幫為夫了。”
“怯懦是你用來掩飾你和鄭柳合作的,所以你要利用我顯示你的怯懦?”
她從來都個聰明人,他話從不需要說透。
“夫人若是還不困,不如我們……”
“一邊去,你才說到第三步,後麵呢?”
“剩下的步驟,你都親自參與,就不要問那麼多了,這幾日和鄭夫人一起,好不容易笑容多了一些。”他低頭再次吻吻她的唇,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卻有些哀傷:“和我在一起,夫人受苦了。”
“你知道就好,等收拾了曹、範兩人,你要好好補償我,一開始來朔州我很不樂意,現在才來這裏幾日,我就喜歡上了這裏,自由自在的,真好。”
沒有趙瑜在,這裏真的讓人心情舒暢。
這夜,他們相擁而眠,睡得很是安心,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舒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槿歡掙開眼睛就看到盯著自己看的蕭景知,她咧嘴一笑,緊緊摟住他的腰,臉在他的胸口摩挲,心滿意足,他卻輕咳一聲,手摸她的頭頂,低沉著聲音,有些不懷好意:“夫人這一大早就投懷送抱,這般熱情,為夫真的有些……”
“去去去,去吩咐廚房做些清粥小菜來,我餓了。”她可不敢一大早就惹火,要知道昨夜真的很累,她睡一覺才剛剛好一些。
蕭景知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後就走了,而她還在床上眯著眼睛睡覺。
“夫人還不起來麼?”蘇婉進來的時候,她還在躺著,掀開了床上的紗幔,微微一笑:“婉兒你都不困麼,怎麼每天都起那麼早?”
“可能是習慣了吧。”蘇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落寞,那表情讓她有些內疚:她雖是蘇長青將軍的女兒,卻是私生女,雖在蘇府滅門的時候免於一死,但自小過的日子隻怕好不到哪裏。
“婉兒,對不起。”她對蘇婉從沒有敞開過心扉,兩人的相識是那樣不愉快,可不能否認的是蘇婉是陪她時間最長的人。
“無事,夫人你想多了。”蘇婉臉上的落寞迅速不見,換來的是有些淡然的表情。
“槿歡,看這些飯菜合你的胃口麼?”蕭景知進來的時候,蘇婉悄然退了出去。
“景知可能是我想錯了,你覺得婉兒人怎麼樣?”
“她是你的人,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分寸,什麼是分寸?
“吃飯的時候不要想別的事情,一會兒為夫帶你去個好地方。”
她有些嗤之以鼻:好地方,不見得吧?
這朔州雖說算不上窮山惡水,但位於兩國邊界,亂得很,到時候別把她給賣到鮮卑就好,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