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你的血就是我的解藥。
這句話本身就帶著幾分的曖昧,但她明白那句話隨時可以將她置於死地,即使他怎麼妖孽,她的命都更重要。
“阿誠我看你是中的蠱毒太深了,這會兒才會神誌不清、胡言亂語。”
掰開他的手,她扭過頭去:“我是真的該走了。”
她走,他不留,隻是輕飄飄地說了句話而已。
“蘇婉,我是趙瑜手裏的一張牌,他絕對不會讓我死,而你呢?”
蘇婉還真因為這話停下了腳步,卻沒有退縮:“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將我對你下蠱的事情告訴周槿歡,讓她對我下手,可是你別忘了,我現在殺你比殺一隻螞蟻還簡單。”
“你不會,你殺了我,你就更沒有存在價值了,可以說,如果你殺了我,你也必死!”阿誠從床上坐起來,這個十歲的孩子有超乎他年齡的聰慧:“你並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若你想死,自然我沒有任何辦法,你也大可以拉我做墊背,但若你想活著,必須要經我這一關,必須我掌握著向周槿歡告發你的自主權,你回她身邊後,若是我這邊有所動作,你就會性命不保,而我是趙瑜手裏的一張牌,他絕對不會放任我死的,蠱毒除了下蠱之人的血,還有別的解法。”
阿誠的每句話都無懈可擊,蘇婉的死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但生確實是握在阿誠的手裏。
“所以,你想怎麼做?”蘇婉問這話的時候,心已經涼了大半,想到枉死的父親,心痛極了。
“蘇婉,我要你答應,永遠都不要傷害她。”周槿歡遠在朔州,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蘇婉作為她的身邊人,即使幫不上她的忙,千萬不要害她的想法。
“阿城,你當她是傻子麼,如果我真有傷害她的想法,她能留我到現在?”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蘇婉笑了。
“是麼,你就那麼確信沒有傷害過她?”阿城輕聲來了這樣一句,蘇婉的笑容僵在臉上,低頭道:“好,我答應你便是了,希望你也能做到不多話。”
兩人秘密達成了協議,蘇婉給阿誠暫時解毒,等事情做完之後,再次去了皇宮。
趙瑜從來都將她當做一個細作,隻是讓她打聽消息,並不負責別的事情,這次召見沒有一炷香時間就讓她回去了。
來鄴城兩日後,她心情略略沉重地策馬回朔州。
這個時候的朔州是最好的時候,蕭景知掌握了軍隊,周槿歡也可以安心在蕭府裏做好後勤工作,可是這一切的美好在蘇婉看來並非那麼回事,依照她的判斷,趙瑜絕對不會放任他們這樣逍遙的,他們開心,趙瑜就會不開心,而趙瑜不是一個會讓自己不開心的人。
試想這天下都是他的,還有他做不了的事情麼?
趙瑜的動作馬上就來了。
大趙國大多是漢人,因而也是耕種為生,但大趙國依仗鮮卑,鮮卑逐水草而居,秋冬沒有糧食,大趙國將糧食給鮮卑,自己的生存也就成了問題。
當生存成了問題,他們便有了掠奪的欲望。
事情並非是從大趙國開始的,而是偏居在南方的大梁國,大梁國出兵的理由並不是掠奪糧食,而是單純地想要擴大地盤。
俗話說,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大梁國此次派出的將軍正是當初兵敗的胡何,攻擊的地方也是漳州城。
漳州城是蕭景知的勳章,但此時的漳州城並沒有誓死保護它的蕭景知,隻有對它躍躍欲試、勢在必得的胡何。
胡何的出擊過於突然,就連趙瑜都嚇了一跳,但他一向善於應付突發事件,隻是他的決定讓滿朝文武都坐地不安:他竟然下令讓蕭景知去解漳州之圍。
從經濟上看,漳州城每年向中央上繳的稅款要比朔州多得多,兩個城市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但從地理位置來說,朔州城位於大燕和大趙國的邊界,北麵又和鮮卑王朝接壤,這種敏感的地理位置,絕對要比漳州城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