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槿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拿熏香爐找那燒成灰的五彩手環,但沒有了,就連那熏香爐都沒有了。
“娘娘,你到底在找什麼?”蘇婉一進門就看到了在胡亂翻找東西的周槿歡,她的表情蒼白,臉色難看得緊,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沒有了,就連蕭景知給我唯一的東西,我都整丟了,我是不是很沒用?”她緩緩跪在,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娘娘在說什麼呢,娘娘若是想找什麼東西吩咐婉兒就好,婉兒幫你找……”蘇婉同樣跪下,按住她扣牆麵的手,著急道:“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定不要憋在心裏,小初夏還小,若是娘娘出事兒了,她要怎麼辦啊。”
蘇婉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周槿歡的淚奇跡般止住了,喃喃道:“小初夏,對,我還有我的小初夏,小初夏……”
周槿歡邊呢喃邊踉蹌著走路,去小初夏的房間。
小初夏現在七個多月了,坐也坐不好,也不會說話,隻會“咿咿呀呀”,周槿歡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她衝自己笑,她還太小,五官都沒有長開,但那雙眼睛是和蕭景知太像。
“小初夏,額娘該拿你怎麼辦呢?”她捏捏小初夏的臉,小初夏像是聽懂了她的話,肉滾滾的手指擦擦她眼角的淚,她則親親小初夏的眼睛,心下有些許的安慰:“還是我們小初夏好,小初夏最好了,額娘真的好喜歡小初夏呢,怎麼辦呢……”
小初夏將抹她淚水的手指縮回來,塞到自己嘴裏,許是那淚水太苦澀,她狠狠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後就開始吐泡泡,一個接一下,就像是吃了口香糖一樣。
周槿歡就這樣被小初夏給治愈了,還好,蕭景知留了這個孩子給她。
自那件事後,趙瑜許久都不曾來,但他每天都派小孟子來,都是帶著東西的,或許是個很精致的玉簪,或許是個難得一見的紅珊瑚,或許是個雕工逆天的小物件。
誰又在意呢?
至少周槿歡就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日子如流水一樣過著,兩人依舊別扭著,這個別扭一直到過年。
古代人對於過年這件事非常重視,整個皇宮都忙得不亦樂乎,周槿歡隻顧著粘小初夏,倒是長樂宮最冷清了。
“娘娘,這些事情怎麼能你親手做?”蘇婉忙著布置宮殿,進房間的時候,發現周槿歡剪窗花,而小初夏做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圓圓的盯著那紙看。
“這有什麼,那些事情交給那些宮人做吧,你過來陪我剪窗花吧。”周槿歡將剪刀遞給蘇婉,衝著小初夏拍拍手,隨後拿著一個窗花遞給她:“小初夏也喜歡這個?”
“娘……”小初夏點點頭,拿著窗花,慢慢挪動圓鼓鼓的身子,她走路還不穩,沒有兩部就歪了身子,周槿歡則笑著扶過她,用手點點她的鼻尖:“倒是聰明,知道這窗花好看,是麼?”
“娘,安……”小初夏比一般的小孩子要聰明些,但也隻會說簡單的話,那聲“娘”也是在她調教很久之後才會的,沒有想到她除了“娘”這個字還會說別的,周槿歡的眼睛猛然亮了,捧著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小初夏剛剛說了什麼,額娘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好麼?”
周槿歡微微側身,小初夏的頭趴在她的肩膀上,吐字依舊不清:“娘,安,娘娘……”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周槿歡的心情極好,而小初夏抬臉,衝著她“咯吱咯吱”地笑,將那窗花放在她的鬢上,她的手指還不會太複雜的動作,那窗花落沒有在她的鬢角停留,落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蘇婉也跟著笑了:“娘娘,小初夏是喜歡那窗花呢,覺得好看,想戴在你的頭上。”
蘇婉邊說邊撿起那窗花,用玉簪子套上那窗花的空隙,插在發上,順手捏了一下小初夏的臉蛋:“好看吧?”
小初夏的小肉臉蹭蹭周槿歡的下巴,乖乖地躺在她的懷裏。
“娘娘啊,小初夏這樣小就這樣聰慧,真是娘娘的福氣。”
作為母親誰都想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的,周槿歡自是開心,接著道:“我們小初夏不僅聰明,還很眼光呢。”
本來是很和諧的氛圍,但是小孟子的一聲“皇上駕到”讓所有的溫馨和歡樂都變成了嚴肅緊張。
“奴婢拜見皇上。”蘇婉先起身行禮,抱著小初夏離開了。
“怎麼在剪窗花?”趙瑜這是明知故問,隨手將他帶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我看你喜好這種香,就讓他們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