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有不甘,也可能是聽到了趙瑜對自己說的話,周槿歡終於醒來了。
“娘娘,你終於醒了,婉兒差點以為您……”蘇婉一直都陪在她身側,自然是第一個發現的,周槿歡則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啟唇說了三個字:“我餓了。”
昏睡了這樣久,若是不餓,反而會奇怪了。
蘇婉欣喜異常去吩咐廚房,而周槿歡還躺在床上,習慣性地盯著輕紗看。
蘇婉跟她那樣久,自然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回來的時候將小初夏抱過來了,周槿歡什麼話都沒有說,淚水先流下來了,起身將小初夏抱住,好長時間才收住了淚水,嘶啞聲音道:“我昏迷的這段日子,小初夏沒出什麼事兒吧?”
“趙瑜下了命令,這些日子不準任何人踏入長樂宮半步。”
蘇婉的話讓她安心多了,捏捏小初夏的小鼻子,微微一笑,帶著虛弱的美感。
用過膳之後,周槿歡還一直將小初夏抱在身邊,像是看不夠似的,蘇婉想到了那日她的失態,心有戚戚然:“娘娘你放心,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也怪婉兒笨,沒有及時發現……”
“傻丫頭,這怎麼能怪得了你呢,我都沒有發現,不是麼?”比起那日,周槿歡的反應要小很多了,蘇婉剛要說什麼,她接著道:“不是你的錯,我自然不會怪你,怪也隻能怪那兩個人,她們當初既然敢對我的小初夏動手,那自然是要承擔後果的,是不是?”
“娘娘,你知道是誰動的手?”蘇婉一直都將那兩人看簡單了,直到青羽來提醒,她那時候還以為人家是有什麼歪想法的。
“不論我動她們兩人中的誰,另外一個注定也不會與我和平共處的,不是麼?”周槿歡這一句話讓蘇婉噤聲了。
周采薇和錢嫣然,不論是誰下的手,一旦隻剩下兩人,就隻有你死我活了。
“娘娘想好了主意?”
“還沒有,要對付她們不簡單,但是要她們消失很容易。”
這話意味深長,蘇婉突然發覺眼前的周槿歡和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好似不同了,具體哪裏不同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人好像更決絕了些,眼神也更冷了些。
趙瑜知道她醒來的消息之後就過來了,與她醒來的時間相距不到兩個時辰。
他是急匆匆地進房間的,看到坐在書桌邊寫字的她,人一下子就放鬆了,幾步走到她跟前,看著她寫字。
她寫的字很簡單,單字:燈。
“剛剛醒來就寫字,這是故意寫給我看的吧?”趙瑜將那紙拿過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平靜,但他喜歡。
“趙瑜你失信於我了,所以你要補償我。”若是依照她以前的性格,現在是應該將那紙奪過去的,但沒有,她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甚至在說完之後還仰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太久了,有太久了,她沒有這樣對他笑,他感覺有一陣春風吹入了他的心裏,他慢慢貼近她的臉:“所以你想讓朕帶你出宮看看?”
“趙瑜,你怎麼能這樣聰明?”一開始看到他貼近的臉,她條件反射地要後退,但她忍住了,隻是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
像趙瑜那樣聰明的人,當然看得到她那點慌亂,但他不想打亂兩人此刻的平靜,所以他將她擁入懷裏,那樣就看不到她眼裏的任何情緒,似乎話裏還帶著笑意:“你是為難我。”
“反正我是不相信,這些事情能夠為難住你。”她順從地趴在他的懷裏,甚至還在他的身上輕輕蹭了蹭,這樣的小動作讓他很欣喜,於是他答應了:“你這樣說,我還真的不能拒絕了。”
他撫著她的頭發,神色很溫柔,很久之後輕聲道:“槿歡,對不起。”
對不起能挽回什麼,連抓凶手也要等上元節之後,這就是“對不起”三個字後的含義,不是麼?
這天趙瑜在長樂宮吃了晚膳,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和諧,以至於趙瑜回禦書房的時候,小孟子都有些疑惑了:“皇上,奴才怎麼覺得今日長樂宮的氛圍不太一樣啊。”
“不好麼?”趙瑜反問就表示他覺得好,小孟子連忙請罪:“奴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珍妃娘娘這態度轉變太快了點,還有些沒有轉過來彎兒呢。”
“少說些話,沒有人拿你當啞巴。”趙瑜白了他一眼,其實他今日心情不錯,無論她對自己的態度是不是虛偽。
“對了,讓唐密來禦書房一趟,朕有事情要他安排。”剛到禦書房,趙瑜就想到了他答應周槿歡的事情,上元節要出宮怎麼可能繞得過唐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