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陰謀?”這是她反應過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很明顯她身後的趙瑜愣住了,隨後苦笑了一下,慢慢放開了擁著她的手。
感知到他有所動作,周槿歡很敏銳地將身子縮在了角落,她的衣物大多被他撕壞了,衣不蔽體,她隻能將被單都披在身上,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他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推開門,像是對蘇婉說了些什麼,不到一刻鍾後,他就再次將房門關上,繞過屏風,將一件玉色紅青酡絨三色緞子鬥水田小夾襖丟給她,見她盯著那衣服看,卻並沒有動靜,他坐到床上,臉貼上她的,手覆上她的脖頸,曖昧道:“怎麼,要我親自給你穿麼?”
“我自己來。”周槿歡一把將他推開,將衣物搶過來,趙瑜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她紅了臉:“你先出去……”
可能是她發紅的臉無意中討好了他,他輕輕吻吻她唇邊的小梨渦,人真的走開了,自然他並沒有走遠,屏風上還留著他的影子。
“趙瑜,你不能偷看,知道麼?”她躺在床上,用被單蓋著身體,偷偷摸摸換衣服,趙瑜暗暗發笑,本來人在屏風後,因著她的話,從屏風後探頭過來,她一直盯著屏風看,一下子就和那雙戲謔的眼睛對上了,說話有些吞吐:“你……”
“我都動手了,又何妨看上一看?”偷看被發現,他倒可以將臉皮豁出去了,人輕輕靠在屏風旁,一雙冷清的眼眸盯著她,饒有趣味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這個變態,她差點罵出口,但想著自己的處境,果斷將怒氣壓下來,放下了正要換衣服的手,平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動作。
趙瑜倚在屏風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周槿歡,時間仿佛就在一刻停止了,房內隻剩下兩人平靜的呼吸聲。
“你說你要出宮看燈火,若是再這樣拖著,你可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他慢慢走到床邊,手覆上她的臉,她輕輕別過去,並不說話,他低頭吻吻她的唇:“以前也沒這樣倔,那好,我出去,保證不偷看,你快些換衣服吧。”
趙瑜說完真的走開了,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在屏風上,她等了好大一會兒,見他很安分才開始換衣服,她怕他突然襲擊,動作很快。
因為她的動作太快,還不小心碰到了床沿,那“砰”的一聲很響,遠遠站在屏風另一麵的趙瑜第一反應是跑過去看情況,他也是這樣做的,但這在周槿歡看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條件反射地用胳膊環住自己,質問道:“你進來做什麼?”
“沒事吧,碰到什哪兒了?”趙瑜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說話的口氣,一把將她拉過來,兩人距離太近,呼吸相聞,周槿歡有些別扭,推開他:“沒有,就是不小心碰到頭了而已。”
“那也好,你不要再聰明了,女人還是笨一些才可愛。”他從身後擁住她,手揉揉她的頭發,這是蕭景知最喜歡的動作,所以周槿歡的情緒有些失落,推開了他。
“走吧,我們去看燈火,你不是一直想看的麼?”趙瑜的話是詢問,但卻是直接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的。
一年前她住在周府的時候,雖自由自在,卻依舊沒有什麼機會隨意出門,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熱鬧的鄴城。
浣河是鄴城的護城河,從東向西穿過整個城區,浣河上有座橋,名喚浣橋,沿河、沿橋都是賣花燈的鋪子,讓人眼花繚亂的。
“小姐,我家的花燈樣式最多了,您看看喜歡什麼樣子的?”她剛走入人群就被一個賣花燈的中年男子攔住了,許是看她穿著、打扮就知非富即貴,這才如此熱情。
她禮貌地笑笑,細細看著那些花燈,大多都是荷花燈,但細節之處又不同,不得不說古代的人手還真是很巧。
“這位公子,您也看看有什麼想……”那中年男子見趙瑜氣度不凡,更是熱絡,趙瑜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傲嬌,這次他笑道:“我和這位小姐是一起的。”
這話本沒有什麼不對,那他在“小姐”這兩個字上咬字特別重,那賣花燈的人也不傻,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看我這沒有眼力見兒的,說錯了話,您不要介意。”
周槿歡一心都在花燈上,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不然也不會讓趙瑜白白占了便宜。
“店家,就這盞花燈吧。”有時候選擇真的是件很惱人的事情,即使周槿歡從裏都不是什麼選擇恐懼症患者。
“夫人好眼光。”店家笑得一臉曖昧,隻是一個稱謂而已,周槿歡倒是沒有多想。
“夫人,我們這裏還有河燈,將自己的心願寫在紙上,放在河燈上,順著浣河漂流,若是到西街那邊燈還沒滅的話,願望就能實現了……”店家喋喋不休,周槿歡抬頭看了一眼趙瑜,趙瑜說了句特別有趣的話:“反正我有的是錢,你愛買什麼就買什麼,我也不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