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的聖旨下來了,如錦接過那聖旨,臉色如常,像是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如錦妹子,若是那唐密敢對你不好,你隻管對黑大哥說,知道了麼?”聖旨都下了,別說是黑老三了,即使是蕭景知在世,也是沒有什麼法子的。
“多謝黑大哥。”如錦將聖旨放在一邊,不再說話,她暗暗慶幸,還好沒有在槿歡麵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不讓她就難做了。
“三日後還要去皇宮謝恩,你好好準備準備。”自從蒙記糕點鋪暴露之後,張子朗就極少出現在這裏了,這次關係重大,他也怕如錦的情緒失控。
“你們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地說話,我和槿歡都說過了,女人嘛,到底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總是要嫁人的,那唐密在鄴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配我是綽綽有餘了,我有什麼不滿意的?”
如錦的性子一直都是火爆的,但她有張柔情似水的江南煙雨美人的臉,以至於她這樣平靜說話並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謝旨的那日,如錦剛從蒙記糕點鋪走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鋪子外的唐密。
他有一張不錯的皮囊,身材高大,站在那裏就引來不少花癡的竊竊私語,她看到他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視,隻是她還沒走幾步路就被唐密拉住了手腕,聲音裏滿是懷疑:“今日是要去皇宮謝恩的,你去哪兒?”
“唐大人你還不是我夫君呢,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吧?”如錦的麵容依舊是平靜的,甩開他的手就往前走,唐密是家裏的獨子,自小就倍受寵愛,他最好的朋友還是皇上,除了對周采薇愛而不得,人生太順當。
而如錦的我行我素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加之這是在南街,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他何曾如此丟人過?
周邊已經開始有人在指指點點了,唐密幾步走上去,將她攔腰抱住,放在馬背上,如錦想要下馬,已經晚了,他早就坐在她的身後,將她抱在懷裏,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可以盡情反抗,不過你要相信我的臉皮足夠厚,光天化日之下強吻你也可以做出來的。”
“簡直是神經病。”如錦低聲罵了一句,唐密知道那不是什麼好話,但也沒有放在心上。
駕馬到了皇宮,唐密先行下馬,向她伸手,她無視,自行下馬,和別的姑娘不一樣,她的動作一氣嗬成,瀟灑利落,頗有英姿颯爽的味道。
和她那柔弱的長相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或許和她一起生活不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無趣吧?
唐密盯著她走在前麵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
趙瑜在禦書房等他們,同樣的還有周槿歡。
如錦的禮數很到位,唐密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了。
趙瑜說著官方套話,好似他們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唐密跪下磕頭謝恩,而他身邊的如錦卻沒有彎腰,她直直地跪著,慢慢地開口:“唐大人才高八鬥、風流瀟灑,小女實與之不配,還求皇上能收回成命。”
說完,很有規矩地磕頭,頭低著,不再抬起來。
“戚如錦你知道讓朕收回成命,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趙瑜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冷冰冰的,好像是寒冬裏最刺骨的那道風,徹骨的冷意和滿滿的惱怒。
“賤民雖無知,卻也知道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萬萬不敢做出有悖於倫常之事。”如錦還低著聽,話說的倒是不卑不亢,隻因為她看不到趙瑜那盛怒的臉。
天子是很有威懾力的,若是讓她看著趙瑜,那番話是說不出口的。
“好個大膽的女子,竟然妄圖欺瞞朕?”趙瑜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跪在地上的如錦身子微微一哆嗦,好似那桌子是她一般。
“皇上,賤民不敢。”如錦說話沒有任何吞吐,隻是聲音微微顫抖,將她內心的惶恐不安表現出來。
“你是看不上朕給你定的親事?”趙瑜還在步步緊逼,周槿歡看不下去了,也顧不得自己身份的不妥,在如錦身旁跪下來:“皇上請息怒,如錦她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槿歡?”如錦抬眼看看跪在自己身旁的周槿歡,想說什麼,周槿歡搖搖頭,接著對趙瑜道:“皇上有所不知,如錦和鄭州牧……鄭柳,曾經發過毒誓,一生一世一雙人,終生不得有違此誓……”
這是周槿歡編的,她看得清楚,如錦不想嫁給唐密。
“朕如何知道這不是你臨時起意,隨口胡謅的?”趙瑜沒有興趣聽她長篇大論,他隻知道自己下了旨意,別的根本就不重要。
“怎麼可能,我發誓……”周槿歡這話還沒有說完,如錦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搶白道:“成親是賤民的事情,本就和槿歡無關,皇上又何必牽扯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