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理寺裏救人算不得什麼難事,可若是被救之人不合作,那就另當別說。
黑老三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最要命的是他是黑老三,不像阿誠或張子朗還會說道理,他隻能幹著急:“槿歡,你到底是咋想的,人活著不論怎麼樣都比死了要強啊。”
“蕭景知死的時候,我就應該跟著他一起去的,可是我留下了,一方麵是為了小初夏,另一方麵是為了給他報仇,現下大仇得報,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活著也無非是行屍走肉罷了,加上我肚子裏懷著趙瑜的孩子,我怎麼能有勇氣活下去?”
周槿歡的每一句話,黑老三都認真地聽著,讓他無語的是,她的每句話好似都有道理,他竟然無力反駁。
“可你總要替自己想想的,小初夏現在還沒有著落,你總不能……”黑老三這話讓周槿歡的臉色很是難看:“明明小初夏被安排到了張子朗的府邸,怎麼就沒有了著落?”
“怎麼可能,若是小初夏在張子朗的府邸,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黑老三這話並非作假,可周槿歡還是不相信,要知道當初是她讓蘇婉去將小初夏安置在張子朗府邸的,難道蘇婉並沒有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或者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趟張子朗的府邸,到時候一切都會見分曉。”
黑老三的額提議不錯,周槿歡答應了。
小初夏是現在唯一能牽動她情緒的人了,她想不通的是蘇婉到底將小初夏安置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不聽她的命令擅自行動。
莫非是她的那個什麼組織盯上了小初夏?
不對,不對,怎麼可能,小初夏還隻是一個一歲多點兒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有人盯上她?
凡事都希望往好處想,萬一小初夏是在張子朗的府邸裏,而黑老三隻是在騙她呢?
黑老三一向沒有什麼心眼,可是他也不傻,可能小初夏隻是一個由頭,讓她離開大理寺的由頭。
想到這裏,周槿歡的情緒才算好了一些。
從大理寺出來直接就去了張子朗的府邸,就如黑老三所說,小初夏確實不在。
張子朗這夜並沒有回府邸,他陪著大理寺卿一起秉燭夜談,聊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剛升起來,兩人都還迷迷瞪瞪的,就聽到了獄卒的聲音:“大人,不好了。”
“什麼事情那樣慌慌張張的?”大理寺卿楊墨揉揉眼睛,讓那獄卒進來,那獄卒看到張子朗,有些吞吐,楊墨輕鬆道:“這是張將軍,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個,大人,皇宮的那個罪妃,人不見了。”獄卒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飄著,有些不敢看楊墨,楊墨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回想剛剛自己說過的話,那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張子朗就在旁邊,他也不好反應過激,隻是擺擺手:“你先退下吧。”
那獄卒剛走,張子朗就開口了:“楊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張子朗這話讓楊墨緊張起來,連忙起身:“早膳已經預備了,張大人何必那麼著急走呢?”
張子朗其實也是想走的,他要去問問周槿歡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那樣束手就擒,楊明難對付麼,確實不容易,可是她是周槿歡,論政治手腕根本不在楊明之下的她怎麼就會束手就擒?
楊墨一直都在等張子朗的一句話,張子朗也知道,可是若是太直接給了他,反倒會讓他起疑心,所以才會這樣一拖再拖的。
吃了早膳,喝了茶,張子朗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鬆了口:“多謝楊大人的款待,丞相大人要忙著迎接新君,隻怕我要在一邊幫忙打點著就先回去了。”
“丞相大人倚重張將軍。”聽到這話楊墨總算稍稍安心了些,張子朗的話沒有說得很直白,但意思很明確了,他會幫忙的。
張子朗從大理寺出來之後,直接回到了府邸。
周槿歡被安排在後院,除非有張子朗的命令否則誰都不能入內。
“大人。”房間左右各有一個侍衛,張子朗怕她還在休息,將其中一人拉過來,低聲問:“那姑娘現在情緒如何?”
就連張子朗府裏的人都不知道躺在屋裏的那人是曾經的太後娘娘。
“那位姑娘昨夜來就一直問大人,剛剛還在問大人回來了沒有呢。”那人這樣說,張子朗莫名地有些緊張,對那兩人道:“好好守著,任何人來著都不許進。”
“是!”兩人回答的聲音出奇一致,而且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還帶著些許的探究,那笑意怎麼都掩藏不住,張子朗被他們的那笑給整得有些不舒服,他本來是沒有必要給他們解釋什麼的,可是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們少嚼舌頭,不然這張府你們也不用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