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和小朱兩人可以說是天天見死人,可當場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一下子都嚇得屁滾尿流的。
等眾人報了警。兩人想著這情況和五年前如出一轍,便邀了幾個同道,分開人群壯著膽子往壽和堂裏走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過地麵上流淌著的鮮血,來到了壽和堂內。但是隻見到了幾人的慘相,並沒有什麼收獲。便在警察到來之前撤了出去安撫外麵的人。
“這裏有照片。”覃鴻去牆角拎了個皮包過來,從中取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狄秋,“我拜托警局的朋友複印的一份。”雖然是警局檔案,但是早晚也得給死者家屬一份,所以覃鴻的朋友也不算很違規。
狄秋接過文件夾,打開來裏麵就是當夜壽和堂中的情景。
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朋友,狄秋的心中有些梗塞。但是讓狄秋所不解的是,小波那一臉的笑容。
棺木之中的小波微笑著,並不是殮師的手藝,而是他死的時候就是這樣笑著的。唯一的區別就是照片中小波的眼睛還是睜開的。
兩位陰陽先生死相很難看,一個頭顱像是被猛獸抓了一把,一個胸口被抓得稀爛。另外兩位是當夜在此辦喪事的家屬。一個喉嚨被撕開了,另外一個跑了出去,但是後背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跑出去的一刹那就斷氣了。
這四個人和小波不同,麵色都極度的惶恐。
小波的傷勢是眾人之中最不顯眼的,隻是在後頸處被尖利的物事戳了個洞。但就是這個洞,也急速地帶走了小波的生命。
吳伯開口問道:“小狄,你和小鴻五年前就是當事人,這其中有什麼牽連嗎?小鴻一直不肯說。”說完看了眼覃鴻,歎息了一聲。
狄秋皺眉道:“和五年前殺人的手法一致。”
覃鴻在旁點頭。然後將另外一遝用報紙包著的相片遞給了吳伯,說:“這是我爸的照片。”
雖然五年前吳伯也在殯儀館中,但是趕來之時覃鴻的父親已經是屍體一具。時隔多年,吳伯怕是也忘記了當時的情景,所以覃鴻將照片給他,讓他對比一下。
狄秋沒有看覃鴻父親的照片,但是當年的一幕幕開始在他腦中放映。
那時的季節是剛入冬,那夜的月亮很圓,但是在這殯儀館之中,再圓的月亮照耀,也是陰暗幽靜得可怕。特別是靈堂和停屍房兩個地方,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狄秋抱著小黑,覃鴻拎著皮包,兩人跟在覃鴻父親的身後往壽和堂走去。
小波今夜是在另外一個靈堂幫忙,兩人路過的時候還見到小波對著他們笑。他們也對著小波笑。
因為有狄秋的協助,覃家父子的效率曆來是很高的。小波沒有狄秋這般顯著的功效是因為小波並不和那些家屬說話,就是和狄秋覃鴻兩人也很少說什麼。因為小波的智商是有問題的,隻會一些簡單的溝通語言。
送走了客戶,壽和堂比其他靈堂都安靜。而且這兩天死的人並不多,這一片八個靈堂,一半都是空閑的。
雖然是收工了,但是三人也無處可去。當時也都沒有車,隻能等天亮最早的一班公交坐回家。所以當時完工了的陰陽先生都會在靈堂之中尋個舒坦的位置休息一下。
實際上覃鴻父親帶著覃鴻和狄秋,是比其他人都要累的。所有的事務都是由覃鴻父親做主,覃鴻和狄秋兩人隻能打下手。做輔的人還能找到時間休息,一般來說兩位陰陽先生搭夥的話,是比較不傷神的。但是一到周末,覃鴻和狄秋不用上學,覃鴻父親便是要帶兩人一起,並不和其他陰陽先生搭夥。
所有人都說覃鴻的父親覃後桐是個老好人,就狄秋這小家夥在這方麵的本事,是根本上不了台麵的,但是覃後桐一到周末就硬是會拒絕其餘陰陽先生的搭夥邀請,而是帶著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