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巫法源遠流長,甚至可追溯到上古炎黃時期。在這幾千年的流傳過程中,已經遺失了太多的秘術,但是留存至今的東西,也是玄文化中所不可或缺的一些精髓。而毆其子聰雖然並沒有能力將其發揚光大,但是在此刻,他也不想在這幾個他教年輕後輩麵前丟人。所以他選擇了一個他尚未修成的秘術來在今夜施展。這個秘術就是他已過世的師傅都沒有完全修煉成,並且告誡過他,這個秘術最好還是不要去修煉。
毆其子聰和他師傅一樣,也是有一根百家男童繈褓布條所束的木杖,他的這根木杖是桃木所製。隻見他一用力,便將木杖插進了地麵,這個位置正是狄秋所指示的位置。毆其子聰想要表現也不會通過破壞別人術法的這種手段來達成,這不僅是他本性淳樸,更是作為一個人,所必備的道德。
彝族這一支所信奉的是虎神,毆其子聰的師傅便有一張完整的虎皮,在祭祀驅邪的時候時常會用到。但是毆其子聰並沒有修煉這種比較柔和的法術,而是主修的那些比較有威力的巫法。此刻他便掏出的是一顆虎牙,這虎牙被他打磨得很是尖利。隻見他用虎牙在中指上一紮,便有血水湧出。毆其子聰並不停頓,用冒血的手指開始在臉上畫起了紋路。
狄秋幾人看得驚疑,實際上狄秋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巫術,也不認識什麼巫門的人。哀牢山的人他隻是聞名,並沒有見過。而且哀牢山說起來也並非正統巫門,而是巫道結合,為了脫離道門,自稱為巫門而已。這在玄門之中是一個大家都知道,但是都不好說的事情。
最接近巫門的一個,還是前不久,狄秋在殯儀館所遇到的那水族鬼師老戴。水族鬼書實際上更接近於巫術,相比哀牢山的道法更要接近巫術一些。
毆其子聰將麵上、脖頸上都用自己的血畫上了花紋。然後又用那虎牙,在之前所畫花紋上再輕輕描了一遍,並沒有用虎牙將皮膚劃破。這邊看出他實際上還是有了留手,這一秘術,若是用虎牙直接將臉上皮肉劃破,威力更甚。
毆其子聰一抬頭,他臉上的血紋和他族所信奉的虎神神像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是仔細一看來,又有這許多的不同地方,狄秋相信這並非是他畫錯,而是就應該這麼畫的。
虎倀,這是毆其子聰在臉上所畫形象,並非是他族所信奉的虎神麵容。被虎吃掉的人會化為惡鬼,被稱作倀鬼,這種鬼凶厲、無情,乃是惡鬼中極惡之一。人說虎毒不食子,但是這倀鬼凶惡到最先殘害的就是自己的至親,殺妻食子,人神共憤。毆其子聰這個秘術便是將自己化身為倀鬼,以倀鬼的凶惡來對付敵人。
這個秘術一旦掌控不好,便會失了心智,不知收術,最終成為一個真正活著的倀鬼。這個術法在他們族中典籍記載乃是禁忌,若非心智堅定且善良的人不可妄自修習,即便是修習之後,也不可妄用。
師傅的死,加上今日受到幾個年輕後輩的刺激,毆其子聰也是狠下了心,必須要為彝族巫術爭一口氣,所以將此術用了出來。
告知狄秋自己已經準備完畢之後,便盤腿坐在了木杖後麵,閉上雙眼,嘴唇張合低聲念誦祝文。
狄秋見毆其子聰將虎麵畫上之後,便有一股股的陰邪氣息從他的身體當中散發出來,驚訝巫族秘術玄妙之餘,狄秋不免有些擔憂,這種狀態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但是因為不熟悉巫法,狄秋也不好置喙,隻能暗自加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