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窗前的年輕書生將閻辰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有展現出像之前那般的嫉惡如仇,反倒是臉上的喜色更重,仿佛是很開心一般,目光盯著閻辰與少女二人,一臉看戲的表情。
他身後臉色陰森的中年男人隻是抽動一下嘴角,眼神陰鶩。
而那少女卻不如年輕書生那般輕鬆了,雙眸驟然大睜,神色驚駭,然而在她想要向後躲閃之時,目光無意間的看到了不遠處一臉和煦笑意的錢不多,心頭一動,頓時了然。但她還是向後撤了一小步,與閻辰拉開一些距離,臉色羞紅,如熟透的蜜桃,輕觸之下便可流出那甜膩的蜜汁般,十分誘人。少女麵帶一抹調皮的笑意,看著有些錯愕的閻辰,輕聲笑道:“小女子出身鄉野之間,不懂禮數還望公子不要介意。既然公子想要調教一番小女子,那小女子反倒會很歡喜。”說著,少女微微一揖,“小女子在此便謝過公子了。”
閻辰有些懵,這少女相長絕對對的起‘傾國傾城’四個字,但麵容之上依然有些清純淡雅,看上去媚意十足也不失鄰家少女的溫婉,尤其是一顰一笑之間,更是勾人心魄。閻辰知道她已經發現了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錢不多,心中正在為沒見到少女驚慌神色而歎息呢。可隨著少女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閻辰恍然間有些失神,這,這簡直就是溫小純的翻版。當閻辰聽完少女的話後,陣陣頭疼。她的舉動與言語皆是超出了閻辰的預料,何時城內的少女也如此大膽開放了?
閻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搔著額角,有些磕巴的說道:“你不會就是錦繡坊的東家吧?”
少女溫婉一笑,卻未言語,隻是點了點頭。
在錢不多指使閻辰前來解救少女時,閻辰就隱隱的有了些猜測,當他看到散落地上的彩線時,更加堅信心中的猜測。就因為如此,他才會出言嚇一嚇少女,為了就是將來在錦繡坊之中讓少女別煩他。可現在少女真的點頭承認了,閻辰反倒心頭一沉,有些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很是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少女有些不高興了,俏臉一寒,質問道:“難道我做不了錦繡坊的東家?還是對你身上這身衣衫不滿意?”
“衣衫?”閻辰有些不解的看看身上嶄新的白色長衫,又看了看少女。恍然醒悟,有些窘迫的說道:“沒想到姑娘的手藝如此的高,我還以為我那仆人給我買來的是貢品呢。”
閻辰不著痕跡的拍上一記馬屁,雖然他從小都沒有說過這等討好的話,但這半年來耳邊日日都有出自沈典之口的阿諛奉承的話在縈繞,閻辰或多或少的也學了一些。隻是此時有些緊張,並不如沈典說的那般自然。
但少女臉上還是出現了幾分得意之色,顯然閻辰這一記馬屁將她拍的極為舒爽。
少女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臉上笑意收斂,扭頭看了眼昏死在血泊之中的楊青,有些擔憂的說道:“想必那楊家之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咱還是快走吧。”
閻辰看了眼少女,麵上閃過一絲訝色。他沒想到這少女竟然如此聰穎,想必她已經是猜出了錢不多不方便露麵才指使閻辰前來動手。既然一會楊府之人趕來,錢不多也隻能在危機關頭露麵。
閻辰抬頭看了眼街道的盡頭,羞澀一笑,淡然的說道:“你先回鋪子,我一會便回去。”
“你要幹什麼?”少女臉色一變,仰著腦袋,神色堅毅的說道:“要走一起走,要留就全留下。”
閻辰苦笑的搖了搖頭,側身看了眼站在茶樓二樓窗前的青年書生,語氣嚴厲,不容拒絕的對少女說道:“那就都不走,你去茶樓裏等我。”
少女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走進茶樓內的錢不多,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才向茶樓走去。
…………
“把那少女接上來?”二樓窗前的青年書生雙手背於身後,神色平靜的望著向茶樓走來的少女,突然開口輕聲道。不是命令,而是詢問。
青年書生雖身為主子,但他清楚,有些事情自己並不能胡亂下決定。
中年人很是滿意的看了眼身前背對自己的主子,搖頭說道:“不用,公子爺無需向那俊美少年示好,他雖然不錯,但天下之間奇人無數,不差他一人。”頓了頓,中年人才解釋道:“之前進茶樓的那個中年胖子是凝丹境武修,有他在不會出問題。”
“俊美少年不是一人?”青年書生,眉頭一挑,低聲呢喃道:“那人去楊府報信,他竟然不攔下。看來這少年必定是三大宗門之人。”
憑中年人的境界,當然能聽清主子的呢喃聲,但他卻神色不變,恍若未聞。
…………
“來了多少人?”閻辰在心中向著李伯詢問道。
之前在街上有一中年男子快步離去,閻辰並未阻攔,而且還是視而不見。他之所以在大街與少女浪費時間,而不是傷了楊青後立刻逃走,目的就是為了等楊府來人。天羅城雖然很大,但以楊府的勢力,他與少女逃走不出片刻,楊府的人便能找到那錦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