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樓用午飯?”沈典微微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醉月樓,天羅城內最大最豪華的酒樓。每當中午飯口時人滿為患,綠林好漢,才子闊少,官員富豪都會來此品嚐一番傳說中的禦膳。可這裏的一頓飯幾乎能夠普通人一家三口生活一年了,沈典有些不敢相信一向吝嗇的閻辰會這般鋪張浪費。
閻辰笑著看了他一眼,將紫雲宗身份玉牌給了他。
沈典微微一怔,旋即臉上又浮現了卑躬屈膝的笑容,躬身接過玉牌,柔聲說道:“我這就去訂位置。”
對於閻辰忽然要去醉月樓用午飯的目地,沈典心中已經猜出來了。這醉月樓不是三大宗門所管轄的,也不是官府的。以前閻辰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但看過那些資料後,閻辰心中隱隱的覺得這醉月樓可能是那神秘勢力所開設的,所以今日他想去試探一番。
醉月樓有三層,一樓為大堂,二樓和三樓都是清靜的雅間,隻不過三樓卻不是有銀子便能上去的,還要有著不凡的身份。
閻辰在紫雲宗可是貨真價實的內門大師兄,在醉月樓隻需亮出身份玉牌即可上那三樓用飯。當然,該給的飯錢不會因為身份而減少一分。
能在這醉月樓有個座位的客人,無論穿著打扮如何,真實的身份必定不容小覷,所以這裏雖然看上去人員複雜,但卻很少有矛盾衝突發生。就算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闊少在這裏也會夾著尾巴,收斂自身的囂張氣焰。
閻辰也不是為了前來挑事的,隻是想讓李伯看看這醉月樓內到底隱藏多少武修,實力如何。對於這頓飯要花費掉的銀子,嫉妒吝嗇閻辰這次反倒不是很心疼。內門大師兄的月例足足一百兩,而且這還是最基本的,若是完成了內門的任務,得到的不再是宗門貢獻,而是相應的銀子。
無論在何處,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些特權。當然,在宗門需要閻辰出力時,身為大師兄的他也必須搶在眾人之前,不然宗門也不會用如此高的月例供養他。
不多時,沈典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了一輛馬車。
對於沈典行事如此周全,閻辰一點也不吃驚。雖然對這個長相比年齡要偏老許多的奴仆的身世不了解,但對他行事卻是極為了解。每每閻辰心中出現了某個想法,隻需隻言片語,身為狗腿子的沈典便能安排的極為妥當。有他在山上的這近一年的時光內,閻辰過的幾乎就是闊家少爺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美中不足的就是衣不是錦衣,飯不是玉食。
柳妍聽閻辰說要出去用飯,想到沈典帶來的那些訂單,心中也就接受了閻辰的提議。心中正在琢磨去哪家酒樓既能吃好花費又不高呢,可看見沈典帶著馬車回來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減少了幾分,卻也沒有說什麼。隻不過是扭頭看了眼閻辰,隨後才寒著臉上了馬車。
閻辰搔了搔額角,有些不明所以。心中猜測著自己哪裏又招惹到她了,怎麼忽然間就翻臉了?
待閻辰上了車,沈典很識趣的坐在了趕車的馬夫身旁,給車廂內的二人留下了自由的空間。之前柳妍的變臉,他也注意到了,隻是身為奴仆並不敢顯出疑惑。心中與閻辰一般,都想不出柳妍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呢?
馬車是沈典臨時雇來的,價錢不低,隔音很好,車廂內卻很是安靜,隱隱能聽到街上嘈雜的聲音與車輪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的響聲。
閻辰掀開車簾一角,頓時一股溫熱的輕風吹拂在臉龐之上,不由得眯起了雙眼,感受著從某個店鋪內投來注視的目光,閻辰不禁的笑了,笑的有些羞澀。
這條鮑家街上隱藏著三大宗門所開設的店鋪,對於錦繡坊突然出現的東家並未引起什麼人注意。若不是青陽宗錦衣少年的臉麵被折損了,想必還不會有人去調查閻辰的身份。
此時感受著那些注視的目光,閻辰心中已經知道他們還沒有查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閻辰也知道,憑借三大宗門辦事的效率,想必不出半個時辰,這些人都能得到確切的資料了。
閻辰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曝光,這是早晚的事情。閻辰行事之所以如此高調,為的就是早日將身份曝光,不然像今日錦衣少年前來挑釁的事情還會發生。雖然身份曝光後,明麵的挑釁會消失,但暗地裏的暗殺可能會出現,但這卻是閻辰最希望發生的事情,不然收攏影子幹什麼用。
閻辰放下布簾,轉身坐好,靜靜的看著坐在對麵正氣鼓鼓看著自己的柳妍,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忽然就翻臉了?想必我那仆人正擔心哪裏做的不周全呢。”
柳妍目光中充滿了埋怨,咬著牙問道:“雇馬車是你的主意?”
“當然。”閻辰絲毫不因搶占了沈典的功勞而臉紅,捋了捋垂下的鬢角,輕聲道:“女子不應拋頭露麵。況且以你的容顏,我若直接帶你上街,那豈不是在挑戰城內所有的青年俊傑?”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閻辰已經悟出了這個道理,無論說的話多麼酸,隻要說到點子上絕對不會遭人反感。對於這一點,閻辰對沈典還是挺欽佩,沈典每次拍馬屁都能拍的準確無誤,拍的閻辰心中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