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情父子間的親情,使得閻辰想到了父親,心境翻起了滔天巨浪。閻辰心中是真想轉身而去,找個地方喝個酩酊大醉,忘記所有的事情。可是今晚必須斬殺羅羽,今晚是唯一的機會。不管是為了那枚古藤指環,還是為了雲雷等人,閻辰今晚都必須將事情辦好。
身不由己,當人踏進社會之後便會身不由己。
放棄二字也不過是張張嘴的事情,但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放棄的了?
可是當閻辰拐過街道,剛走出幾步便頓住了腳步,緩緩的抬頭向前望去,麵色異常的平靜,然而心中卻是無比的震驚。
淡淡的月光鋪灑在街道之上,借助著淡淡的月光,閻辰能夠清晰的看到遠處有一人緩步向著自己走來。然而閻辰心中卻絲毫沒有感覺,若不是腦海中的李伯出言提醒,閻辰根本就感覺不到前方有人。就算此時親眼所見,閻辰也沒有感覺到那是個活人。
那個人走的很慢,很慢。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閻辰才能借助淡淡的月光看清那人的麵容。
長相極為普通,讓人看一眼便會忘記的普通五官,可他的麵容卻使人看一眼便會記住一生。
白,慘白,毫無血色的白,比天空中飄灑而落的雪花還要白。
那人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之中,隻有那張慘白的麵孔露在外麵。在這寂靜的長街之上,無論是誰看清楚他的麵容時,想必第一反應便是打個冷顫。沒有驚叫出聲的可能曾經都是半夜挖死人墳,或是摟著死屍睡過覺的漢子。
從麵容之上,閻辰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齡,像似青年,又似中年人,可是還像似老年人。
閻辰不由得微微一笑,和一旁的李伯打趣的說道:“這張臉好啊,想必在過幾十年,他依然不會顯老。”
“嘿嘿。這人的魂魄給我了。”李伯遙望著黑袍人,神色有些激動,猩紅的舌頭不禁的舔著嘴唇,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烤乳豬,或者是烤全羊,總之就是一道美味的菜肴。
剛才冷無情父子二人的魂魄閻辰可沒有收取,現在又有人自動送上門了,閻辰當然不舍得就這麼讓給了李伯,自己的靈識還需要用魂力來提升呢。
可是閻辰從來沒見到李伯露出這種表情,閻辰心中斷定這黑袍人必定有些古怪,當下便開口問道:“這人的魂魄有人特別的地方?他什麼境界,竟然讓你饞成這樣?”
聽到閻辰的問話,李伯臉上露出了幾分思索之色,轉瞬即逝,飄到閻辰身前,嘿笑道:“境界不高,聚源頂峰期而已,你和他練練手?”
閻辰扭頭看了眼有些反常的李伯,詫異的問道:“我不動手還能是你來?”
李伯嘿嘿一笑,說道:“你來吧。”
對於李伯的反常,閻辰並未在意,話說李伯哪天又不反常呢?隻是閻辰看著依然用緩慢速度向自己走來的黑袍人時,眼中出現了幾絲疑惑和不解,說道:“真是聚源境巔峰期?憑這種實力怎麼可能會被安排在冷無情的後麵,他才應該是第一個出來的炮灰呀。”
李伯笑看著閻辰,說道:“他比冷無情要難對付上許多。”
“你認識他?”閻辰眼中閃過幾分詫異,不等李伯說話便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說道:“你要是認識,那他豈不是幾千年前的老怪物了。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比冷無情難對付?”
李伯咧嘴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玩味,看著閻辰,說道:“你和他練練手就知道了唄。”
閻辰看著李伯撇了撇嘴,問道:“你不怕他殺了我?”
李伯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神色頓時認真了起來,說道:“他不是武修。”
見到李伯這種認真的表情,閻辰心頭不由得一緊,急忙追問道:“不是武修?那他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啊,你剛才還說他是聚源境巔峰期呢?”
李伯扭頭看向那黑袍人,緩聲問道:“你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死氣嗎?”
“感受不到。”閻辰搖頭說道:“就連人氣都感受不到,他就像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李伯點了點頭,說道:“他常年與屍體為伍,你若是能感受到生機反倒奇怪了。”
閻辰一臉的驚訝,看向李伯,問道:“他是仵作?”
李伯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看了一眼閻辰,若是換做其他時間,李伯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取笑閻辰一番,可眼下他絲毫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心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示意閻辰看向那黑袍人,說道:“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古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