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辰憑借心中的執念和丹田內小火焰,硬抗踏虛境武修的氣勢,將彎曲的身子直了起來。
但閻辰並不好受,他的反抗力越大,所受到陰冷氣勢的擠壓就越大。
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從下巴上一滴滴的滴落。然而汗水落在地麵之上時已經被凍成了一顆顆圓滑的冰珠,可見此時的氣溫有多低。
在閻辰頭頂上空淩空踏虛的站著一黑衣人,臉麵被黑布遮擋,隻露出一雙閃爍這怒火的眼睛。從體型上看,此人是一名老者,身軀微微有些佝僂。
黑衣人負手而立,微微低頭看著閻辰。原本雙眼之中的怒火卻是隨著閻辰身軀一點點直起來而變化著。先是露出了欣慰之色,而後又化為了驚詫,而此時雙眼之中盡是鄭重之色。
“火屬性源力,就連身體也已經接近純陽之體了?六皇爺,好一個心甘情願做了二十年有勇無謀的六皇爺,沒想到卻瞞天過海的演了這麼一場好戲。嗬嗬,這天下的寧靜終究還是被你六皇爺給打破了。”黑衣人背在雙手不由得握緊了,身軀也微微有些顫抖,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他吃驚又激動的事情。
黑衣人的雙手有些不同尋常。手背之上的皮膚鬆鬆垮垮,是一雙老人之手。這很正常,但他的兩根小指之上的指甲太長了,足足有兩寸之長。與這雙枯瘦的老手並不相配,看上去給人很怪異的感覺。要知道能將指甲留的如此之長的人必定是身份顯赫之人,而身份顯赫之人,縱然是一位老人,手背上的皮膚也不會這般鬆垮。何況這位老人還是一位天下間少有的踏虛境武修。
“後生,不用和老夫較量。”黑衣人眼中出現了幾分笑意,兀自點了點頭,依然用那十足陰冷的聲音緩緩的說著,同時將散發出去,針對閻辰的陰冷氣勢緩緩的收斂了回來。
閻辰體內的源力被鼓蕩到了極致,在加上那一簇火焰所化為的那片光點,閻辰竟然有些控製不住了。幸好黑衣人是緩緩的收斂了氣勢,不然閻辰體內的源力瞬間爆發,可能會發出很大的動靜。就算如此,閻辰也廢了好大勁才將在經脈之中橫行的源力收回進了丹田之內。
丹田之中,一棵棵弱小的光點緩緩的彙集,最終凝聚成了一簇小火焰。隻是此時的小火焰又恢複了如此,如同死物一般。
此時閻辰無暇顧及這一簇火焰,吐出一口濁氣之後,立刻抬頭望向天空,當看到黑衣人淩空而立之時,雖然閻辰心中早已確認了頭頂上空是一位踏虛境武修,可此時親眼看到,目光還是微微一縮。猶豫了一下之後,閻辰恭敬的一抱拳,朗聲道:“多些前輩手下留情。”
黑衣人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若是不反抗,那老夫也就在此了解了你,省得將來給你父親丟人現眼。”
閻辰眉頭一動,麵色卻更嚴肅了幾分,目光真誠的看著淩空而立的黑衣人,說道:“晚輩從未聽家父說過這天羅城內有前輩您這麼一位境界高深的好友。若是知道前輩在此坐鎮,晚輩今日斷然不會給您增添麻煩,還請前輩……”
“油嘴滑舌。”黑衣人突然冷冷的打斷了閻辰的話語,聲音依然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以後別學你爹,拍馬屁也得選個好時候。”
閻辰心中暗暗一笑,急忙委屈的說道:“晚輩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黑衣人冷哼一聲,再次說道:“油嘴滑舌。”
閻辰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閻辰心中卻了開了花,因為這位踏虛境武修並不是父親的敵人,看樣子還真是好友。
黑衣人看了眼閻辰,沒再說什麼。隨後抬手向著那黑袍人一揮,身前頓時憑空凝結出一柄半月形的冰刀,呼嘯的向著黑袍人飛去,輕而易舉的斬下了黑袍人的頭顱。
閻辰頓時大喜,急忙躬身謝道:“謝前輩相助。”
“不用謝我,斬殺這屍修並不是為了幫你。”黑衣人側身望了望遠方,說道:“後生,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錦繡坊外的屍修我順便幫你收拾了。”
“謝前輩……”
“油嘴滑舌。”黑袍人第三次說出這句話。說罷便不再理會閻辰,向著錦繡坊的方向淩空踏虛而去。一步幾丈之遠,眨眼間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待黑衣人身形消失之後,閻辰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神色也輕鬆了許多。看了眼依然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的李伯,譏笑道:“現在知道你曾經在我麵前有多麼的狂妄了吧。這位前輩何時出現在咱們頭上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