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陌涯輕輕推開她的手,像似鬧別扭一般別過頭:“沒事就好。該上路了。”
洛雨鳶被這生硬的語氣一激,正想發火來著,可是一抬眼剛好看見了陌涯的側顏——原本白皙的臉頰此時生了不少的紅色小泡,發梢有些不自然的彎曲,從側麵看去,也是能夠看到他的眉,以及睫毛都是以一個不正常的姿勢向上彎曲著。
這是?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
“鳶兒姐。”洛桑雪扯了扯洛雨鳶的衣袖,示意她別發火,壓低聲音道,“他很擔心你。之前你被吸入光柱,他便是想隨你一起去,結果被紅芒燙傷。你別氣。”
回頭再看看那個略有些單薄的背影,洛雨鳶深吸一口氣,小跑了上去,遞出隨身攜帶的膏藥:“疼嗎?”
“還好。”陌涯也不看她,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我們先上藥?”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洛雨鳶也是看到了曾經別人口中的陌涯——冷漠,寡言。和她這兩年所認識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不用了。”
“可是指不定會留疤的呀。”洛雨鳶依舊不依不饒。
陌涯輕笑一聲:“本就有一道疤,再多幾道也無妨。”
“你!”洛雨鳶也是有些氣結,到底怎麼了嘛,莫名其妙,“有什麼不滿你說出來呀,自己一個人瞎鬧什麼別扭!”
“我沒有。”黑眸定定的看著地麵,他是真的沒有鬧別扭,明明看到洛雨鳶平安出來了,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自己心裏有點不舒服。
“你就是有!”洛雨鳶氣得跺了跺腳。另外三人立馬也是圍了過來。
“怎麼了?”秦箏蹙眉問道。
“不知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洛雨鳶嘟了嘟嘴,心中也是一團無名火在熊熊燃燒。
洛桑雪看了看前方,忽然道:“快跟上,他動用了風元素,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隻見得前方的陌涯身子一滯,立即催動了風元素,向前飛奔而去,幾個眨眼的時間,便是躍出了幾人的視線。
“這個家夥,平時的冷靜丟哪兒去了!”蘇塵也是一聲嘟囔,抬腳跟了上去。
2
“陌涯!”洛雨鳶也是一聲急喝,這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就算鬧個別扭也不帶這樣的啊?
前方的白色身影在急速飛奔了一段路之後,打了一個激靈,向旁邊的樹叢倒去。
“喂!”洛雨鳶一個心驚,努力催動著疾行步,掠至他的身前。
“你別過來!”陌涯強提一口氣喝到,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大口地喘著粗氣。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洛雨鳶也不顧陌涯是否還在鬧著別扭,快步走過去,卻是深吸了一口冷氣:“又是這樣了麼?我,我馬上離開,你撐住啊。”語畢,麵帶擔憂的洛雨鳶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散發開來,陌涯滿麵血漬,睫毛上的血珠顫抖著,如果洗去鮮血,一定能看到一張毫無血色的蒼白的臉,他胸前的白衫已被染紅,身前的草地已是掛滿了血珠。
洛雨鳶回首凝望著越來越遠的白點,心中也是暗暗歎道,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種警示了吧。
關於那個花疤的詛咒,雪綾也是告訴過她的,聯係到陌涯的守護花會有一段時間變成葉子以及自己的守護花是曼珠沙華,再加上彼岸花的那個傳說,大概也是能夠猜得個七七八八了。
一年以來,他們也是摸清了這詛咒的能力,隻要他們倆相處的時間過長,那道花疤便是會裂開,陌涯說,以前從中流出的“血”流到衣衫上是無色的,就像徒有血的表象。但是,自從一年前,血便是真正的血了。
趕到的洛桑雪三人也是熟練地開始“伺候”著陌涯,這一年來,這種突發事件他們也是屢見不鮮了。
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洛雨鳶托著腮,從夜坐到天明,一夜無眠。
那邊,還好麼?
心中泛起隱隱的疼,都是因為她,可是,為什麼就是不想離開呢,明明自己離開了,他就可以免受這種詛咒之力的痛苦,明明自己與他不再相見,就可以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詛咒。
但是,心中有一種悄然萌發的情感,訴說著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