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恍惚的片刻,我想起有一個晚上,我和周先生的交談。
我問他:“你和金珠恩之間發生了什麼?”
周先生喃喃著說:“我們之間發生過你不會相信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像平常的夫妻之間那樣相處。”隨即他把頭埋在我的胸口。
“是什麼事情呢?”
“是一件我可能會因此再也見不到你的事情,你想知道麼?”
“真的有這麼嚴重麼?”
“真的!”
“那我不想知道了。”
幸福可以來的慢一些,隻要它是真的。
那個夜晚的第二天,徐明哲一大早就咋咋呼呼,“離歌同誌,你可以來我辦公室一下麼?”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我,“離歌小姐,請問你怎麼可以把一個醉酒的人殘忍的丟在門邊,你不知道他很需要照顧麼?你看他都凍的感冒了!他把他的垃圾簍提起來給我看,裏麵全是一團團的衛生紙。你看我流了一早上的鼻涕,消耗了幾卷紙巾了。”
“誰知道你這紙是用來做什麼了啊?”
“什麼?你這小腦袋究竟一整天在想什麼啊?”
“怎麼啦?我說什麼啦?”
“誒,”他誇張地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隨即瞪起圓圓的眼睛故意嚇我,“你不要忘了我有兄弟在警局工作的,小心把你抓起來,告你虐待親夫!”
他繼續又扮可憐又恐嚇我,惹人生厭。我卻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來:“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周先生的事情?就你一個人知道麼?”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看來是真的啊。其實我隻是猜測,因為有一天晚上下班了,我回公司取東西,看見你和他抱在一起。後來你還上了他的車。”
“看來你不僅有愛打聽小道消息的習慣,還有愛戳穿別人隱私的偷窺癖。”
那天心情實在太糟,就在那時我收到了仇範的電話。
她要結婚了!
婚禮在南京最大的酒店舉行,婚禮現場十分豪派。她換了往日的裝扮,變成了一個淑女。這讓我不禁又難過起來,我是最憎恨淑女了。
我想起她紋在臀部的那個大咪咪二次元女孩,曾經還取笑著問是不是她常去的那家夜店的logo。她叛逆不正經的樣子,特別在夜裏喝了點小酒,四仰八叉地睡在我床上的樣子,一點也不讓人厭惡。亙古不變的,男人就是喜歡這樣漂亮性感的女人。雖說我不是男人,可我依然喜歡過她。
“起碼覺得生活無憂。”她仰著頭,長長的睫毛張揚跳躍,內心戲很豐富。
風塵女子明明是看遍萬水千山,為什麼有的文人描述的她們卻是單純善良。原因在於,她們的目的和理想真的是單一而執著的。有幾次,我把她從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懷裏抽出來,像抽出一條魚。
“還不止這一個好處呢!你還可以在富人的圈子裏認識更多優秀的男人,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拉你入圈啊。比如我就認識一個帥哥,樸家世交,氣質、談吐,成熟又有魅力,可惜人家已經結婚了。不知今天有沒有來參加我的婚禮呢!”
“行了吧,你都不談一下新郎,盡談有的沒的。話說新郎是韓國人。”
“是的,可愛的歐巴。”
“韓國人都在往中國發展經濟,我們公司就是韓國的外資企業,我部門的總經理的老婆也是韓國人。誒,你記得麼?”我問仇範,“中學的時候,班上就轉過來一個韓國學生。叫什麼的?”
“你說的是金珠善麼?”她告訴我。
“嗯,對啊對啊。他一整天總是傻乎乎的,漢語十分不流暢。可是長得實在太可愛了,細細的單眼皮,柔柔的眼神。”我回憶著,思緒飄到了八年前,仿佛眼前又浮現出那個陽光的男孩。
“他總是剪個西瓜頭,頭發很順直,軟軟的。班上女生都非常喜歡他。”仇範也歪著腦袋想著。
“後來,有一天再沒有來上課了。”我想到那天下著大雨,他放學回家之後第二天再沒有來上課。
“聽說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送到醫院,搶救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死了。有人看到他的屍體,說是頭皮都磨掉了,血肉模糊的。”仇範繼續補充著說,“不知道他家的那個保姆是不是跟他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