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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從他的履曆來看，他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從來不在工地鬧事，但也不是愛學習的人，沒事的時候，也和其他工人一樣，喜歡打個小牌，賭一點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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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總之，他就和千千萬普通農民工一樣，沒有什麼大的愛好，工作之餘，也沒有充電提高自己的心思，一年到頭就等著工地發錢，風光的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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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樣的人，關在精神病院十幾年之後，竟然能看得懂德文書了？高覺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就算是他是語言天才，以他的教育水平，能看得懂這麼高深的哲學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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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為了打破沉默，高覺硬著頭皮問道：“張先生，您喜歡這本《精神現象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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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張曉抬起頭，看著高覺，搖了搖頭說道：“一般般吧，雖然不可否認，黑格爾是一個天才，但他還是有時代的局限性，這本書裏很多理論，放在現在已經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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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高覺不由的頭疼起來，他也算是個涉獵廣泛的人，隨便遇到一個人，都能夠天南海北的聊上半天，可是要讓他和一個精神病人聊哲學，還是又玄又複雜的現代哲學，高覺就有些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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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過張曉並沒有繼續和高覺聊哲學，他合上手裏的書，放在自己身邊，笑著問道：“兩位來這裏，不是為了和我討論哲學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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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聊哲學就好，高覺長舒了一口氣，他拿起采訪筆記，對著張曉問道：“張先生，我這趟來，是為了向您打聽一件事，就是十六年前，賣糕橋車站勘探井下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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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提出問題後，高覺身子向後挪了一點。在電視上看過，在精神病人麵前提起他發病的往事，病人都會突然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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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過張曉卻一點變化都沒有，他依然滿臉笑容，十分斯文的說道：“那件事情啊，兩位為什麼突然打聽這件事情呢？法院早就宣判了，我也在這裏呆了十六年，以後也將在這裏待下去。你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查一查法院的卷宗，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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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高覺又在懷疑，這個張曉是不是十六年前，在工地上殺死工友的那個農民工張曉了。他的邏輯十分嚴密，而且見識也很廣，完全不像是在工地苦幹，又在精神病院關押了十六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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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但是高覺曾經看過張曉被抓時候的照片，雖然現在比以前蒼老了些，張曉的容貌還是變化不大，除了瘦了一點白了一點，高覺可以肯定，這確實是當年井下發瘋，殺死工友的張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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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張曉臉上滿是笑容，他溫文爾雅的說道：“既然你們真的要問，那我就說了。不過我是個精神病人，信與不信，就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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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高覺和張立都做好準備，張曉這才悠悠說道：“十六年前，我和工友一起下井。工作完成後，別的工友都上井了，隻有我和老彭還在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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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彭就是被張曉殺害的工友，高覺點點頭，張曉繼續說道：“但是井下發生了一件事，我不得不殺死老彭，就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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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高覺連忙豎起耳朵，這和張曉之前的口供不一致，也和高覺聽到的恐怖故事不一致，但是從張曉的語氣聽來，高覺卻判斷他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