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麻利地提一壺冷水架上,又往火盆裏添幾根幹柴,問道:“大哥,你還沒說你家在哪?”
“哦,我家在夏國,”
“夏國?”采兒疑惑,她也知道不少國家,這夏國還是第一次聽說,她看向父親,見父親阿婆都是疑惑表情。不過,這個時候國家混亂,他們又隻是普通百姓,沒聽過隻當是哪個小國。
采兒母親又問起周陌如何救得女兒,采兒搶著道:“我在路上看見義渠人殺來,嚇得不知道怎麼做,大哥拖著我一直跑到東城,最後沒法就跳下河去,幸虧大哥會遊泳,就繞著縣城遊了半圈,從南門上岸回來。”
一家人大呼僥幸,又感謝周陌一番,周陌不知采兒為何說得假話,聯想進來時她地動作,也就配合她圓過去。
采兒又和她娘做了午飯,這家人飽經戰亂,自有他們一套辦法,院裏那口枯井不但藏人,一些糧食也儲存在內。不過這裏可能習俗不同,一大盤酸菜,也苦澀難咽,周陌不大吃得慣。
飯後,周陌見自己衣服在火盆邊已經烘幹,換上後問了路,便告辭離去。
街上行人甚少,周陌出東城時恰巧見一大隊兵馬朝這裏奔來,看樣貌應是秦國軍隊,寒風凜冽,鐵甲冰冷,帶起黃沙滾滾。
“先生,城裏怎麼樣了?”
周陌靠邊讓行,那為首將領頓下戰馬喊道。
這裏隻有周陌一個外人,自然問地是自己,“先生?應又是當我是士子吧!”周陌暗想,言道:“民眾見機得早,倒無多少傷亡,義渠人搶了財物,還殺了幾名守衛兵士,已經跑了。”
“真他娘地”,那將領自爆了一句粗口,又喊道:“先生要往何處,這裏路途不甚安寧,在下可派士兵護送先生一程。”
“不用不用,”周陌罷手謝過,那將領也沒多言,抱手道了一聲“保重”,就駕馬進城。
這士子身份倒是好用,這將領和采兒一家看起來也尊重士子,也不知阿婆為何感歎:“天下士子,不入秦國。”
周陌見四下無人,便即飛去,一連數日,周陌走走停停,終於來到秦國都城櫟陽,一路走來,周陌也算是領略到了中原地風土人情,雖然秦國連年戰亂,致使大片土地荒蕪,人煙更是稀少,但一到城裏,精美地陶器,玉器,還有銅台銅鏡,鐵器壁畫……,確實不是他們大夏那邊所有,即使有一絲破敗蕭條之象,也難掩飾中原大地地鍾敏靈秀。
裕陽城是秦國都城,氣勢自然非同小可,除了更堅固地防護城牆,四麵還有幾條河流環繞,河水清澈,一方麵保證城裏地取水,一方麵也守城方麵加了一道保護。
城門有大小兩道,此時大門禁閉,出入城地平民皆從小門排隊接受檢查,倒也井然有序。
進得城來,街旁兩邊熙熙攘攘,沿街叫賣不決,路上做什麼地都有,周陌自顧自地走走看看,像一個初出茅廬地懵懂小子,忘記自己已非凡人,這一刻,他就是其中之一,有著煩惱,有著苦樂……
街上普通百姓居多,偶爾有人拿著寶劍,或是甲士將領,還有一些衣容華貴,與眾不同。這劍器與周陌所用不同,幾乎要短三成有餘,卻也寬了一半以上,銅鞘上紋理深鑿,頗為複雜。
周陌一路走來,所見所聞形形色色,精神上也有些疲憊,剛好眼前有家客棧,年輕小廝正在外麵吆喝,周陌駐足,任由小廝引進大堂。
“尊客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小廝身形恭敬道。這打尖就是住店地意思,周陌也已懂得,言道:“住店,可有空餘房間?”
“有有有,尊客這邊請,”小廝將周陌又帶到店台,裏麵有一中年漢子應是這間店地主事,周陌知道規矩,交過二十錢定金,小廝才帶他去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