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怡樂宮方向走去,隻到半路這琴聲便停了,蘇墨凝眉,腳點地直接運用輕功飛掠而去。沐冬晴一急,也想用輕功追上,無奈今日穿的窄裙,無法施展,隻得加快步子。
“公主,你看那是誰!”正跑著,潔月突然拉了她一下,她轉頭,怒目而視:“幹什麼?!沒看見我要去追墨哥哥嗎?”
“公主息怒,奴婢剛才看見顏萱,覺得她出現在這兒有些蹊蹺,所以才拉了您!”潔月被吼得一抖,趕忙解釋,雖說跟著冬晴公主能吃香的喝辣的,可也得承受她火爆的脾氣!
沐冬晴抬眼望去,早沒了顏萱的身影,她瞪了潔月一眼:“管她在這兒幹什麼,隻要沒勾引墨哥哥就行!”說完,轉身繼續朝怡樂宮跑去。
蘇墨的輕功極好,可到達怡樂宮的時候,彈琴之人早已離去,他看著孤立在石桌上的古琴發呆,對這彈琴之人隱隱生了絲好奇之感。
沐冬晴跑進來,見院子裏隻站著蘇墨一人,心中疑惑,剛想開口問問,桂嬤嬤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皇上吉祥,冬晴公主吉祥!老奴今日去了憶園才回來,不知皇上與冬晴公主駕到,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你剛回來?那方才的琴聲……”沐冬晴突然住了嘴,腦袋裏劃過一個想法:難道剛才彈琴的是顏萱?一想到這兒她趕緊轉了話題:“桂嬤嬤,我們也剛來,我今日做了糕點,你來嚐嚐,看看手藝如何?”她忙笑著走上前去,從食盒裏端出盤子遞到桂嬤嬤麵前,一副乖巧的模樣。桂嬤嬤是墨哥哥母後的陪嫁丫鬟,墨哥哥對她一向敬重,所以,她對桂嬤嬤的態度也是非常的好。
桂嬤嬤拿一個放進嘴裏,連連誇讚,蘇墨在原地站了會兒,便走了出去,他本想問問桂嬤嬤,可想想她剛回來估計也不知道是誰,再說就算知道她是誰又如何?難道要引為紅顏知己,琴簫和鳴嗎?哼!他冷諷一聲,兒女情長不是他所該有的,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看清女人虛偽的真麵目,現在,他不會再對女人有興趣,也堅決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轉身出去,沐冬晴卻意外的沒有跟上去,而是留在怡樂宮陪桂嬤嬤聊天。
顏萱疾步走著,腦袋裏揮之不去的是剛才的琴音,她以為自己心境無憂,可以把那麼傷感的調子變成歡快的,可是越到後來,她越辦不到,想起杜寒,想起自己從未對他說過一句“我愛你”,她的心就一陣抽痛,杜寒走的時候一定還帶著深深的遺憾吧!她心知自己惆悵的心情再無法繼續彈奏,便起身離去,等她將杜寒救活,她一定要彌補杜寒的這個遺憾!
快到淩煙閣時,她收了心緒,雙手揉揉蒼白的臉頰,使自己看起來紅潤一些!進到房間沒看見蘭薰,她問了如畫,得知蘭薰還在舞坊,便將下人打發了躺到床上去,一閉上眼看見的就是刑場上血淋淋的場麵,她猛地睜開眼,看來今夜難以安眠了!早知道,在怡樂宮的時候就多睡會兒,都怪那吹簫的人,無端擾人好夢!她能夠好好的睡一覺容易嗎?翻身坐起,走到銅鏡前坐下,看著裏麵略顯憔悴的容顏,呐呐開口:“顏萱啊顏萱,你振作一點好不好!不就是死人麼?有什麼好怕的,就當死的全是豬好了,你以前不還吃過豬血!”她本來想說這話來安慰一下自己,可說完了又忍不住覺得惡心。
“哎,有什麼好怕的,那些人又不是你殺的,就算他們化為厲鬼要來索命也是去找那個暴君,你瞎害怕什麼,記住自己的目的,吃好喝好,全力以赴!”顏萱突然拍桌站起,指著鏡子裏的自己大罵幾句,然後返身上床,掀被蓋好,一頭栽進瞌睡裏,奇怪的是腦海裏真的沒再出現那些畫麵,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起來,精神倍好,看來心理暗示的作用是強大的!發現蘭薰起得比她還早,此刻正在院子裏練舞,桌上放著粥,還冒著熱氣,顏萱走過去,看了一眼便沒了食欲,裏麵橫躺著幾顆紅棗和枸杞,鮮豔的紅色讓她想起了以前吃過的豬血,也想起了昨日刑場上的一片赤色,她咽了咽口水,轉身出門,見蘭薰練舞專注,也沒跟她打聲招呼便朝靜心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