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風呼嘯,這屋子在暴雨中似乎飄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走進屋內,一股消毒水味直撲口鼻,吊瓶滴答作響,仿佛是記錄著的生命倒計時。
死亡籠罩著這個屋子,暴雨傾盆,屋外刷刷作響的雨聲又讓病房多了一分絕望的死寂。
在這寬大的房間之中隻有一張床,各種管子在少年的身上盤曲折疊著,看著那少年臉上掛著本不應該屬於他的灰白顏色,聽著他那微弱無力的心跳,讓人都禁不住的滿滿的擔憂。
房間的門再一次的緩緩被推開,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在那柳葉細眉下長長的睫毛伴隨著呼吸微微抖動著,紅唇輕抿,她不願意來這,因為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但每次到這個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走到這裏。
她有些無奈,自己明明可以拔掉少年的管子,坐等他自生自滅,也可以暴捶他一頓,亦或是……總之能讓他死的方法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但每一次都被逃不過自己的內心。
她就這麼坐在他的旁邊,看著病床上不知何時能醒來的少年發著呆,神情恍惚的有點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她還能看見少年胸口上那道深深的傷口,看著已經結疤的傷口女子心中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她有時想起沐軒有著深深的自責,但每次想要下手殺他的時候自己總是有些力不從心,她一心想要為沐軒報仇,但經過這次事情後,她有些迷茫了。
‘現在殺了他,讓他死的不明不白的,我這不算是真的報仇,而且族長還有他的難處,我也要體諒,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必定取你性命。’女子咬緊牙關心中想著,好像是在開導自己,也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但這終究都是欺騙。
女子有些無奈的歎著氣,猛然見一聲輕咳驚醒了女子,她惶恐的看著周圍,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她下意識的開始往外逃,她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究竟怎麼了。
床上的少年好像因為房門關閉的一聲巨響給震醒了,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可能是因為急切臉頰閃著一絲紅潤的光芒,睫毛開始呼扇呼扇的,他漸漸看清了眼前的這片世界,從黑暗到光明的那一瞬間一滴莫名的東西順著眼角流出,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他很討厭。
他蘇醒的消息傳播的很是迅速,殘狂,冰封等人第一時間就趕來看望他,就連天罰也過來瞅了他一眼,這樣的熱情讓剛剛有些意識的他有點經受不起,他又累了,聽著來者相互直接嘰嘰喳喳的的討論著,但他已經意識模糊陷入了沉睡。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他始終沒能等來那個他期盼的身影,或許自己活下來,她很失落吧。少年自己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少年在病床上躺著除了發呆就是與自己對白,別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大概經過了一周的修養,他終於可以拔掉這些插在他身上的管子,他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也就這一周之後的一天夜裏,他終於迎來了自己期盼的那道身影。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沒有一個人想要開始說這個話,兩人的沉默讓這本來就冰冷的病房中氣氛更加的詭異。
“我不殺病號。”女子的聲音中低沉又平淡,但又有點小小的顫抖,是緊張還是什麼少年不知道。
“隻要你殺不死我,我就會跟著你,直到你什麼時候把我殺死了咱們什麼時候算完。”少年熱切的眼神夾雜著冰冷的聲音,讓女子有點招架不住。
女子瞥了他一眼隨即轉身推門而去,隻是留給少年一個蕭瑟的背影,或許她的孤單她的悲切沒有人能夠領會。
這個夜裏注定有人無眠。
細心的殘狂發現了誠實這兩天臉色更加不好,分明是徹夜不眠所導致的,他決定讓誠實把自己內心的苦向他傾訴出來。
於是就有了他倆一天的暢聊,雖然殘狂那天翹了訓練後來也被罰的很慘,但他無怨無悔因為他覺得這一切並沒什麼。
“現在能說說你和穆雨之間的事情了嗎。”殘狂拉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誠實的旁邊,他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聽聞龍你冷冰冰的,沒想到你卻有這麼好信這麼暢聊的一麵呢。”誠實眼中充滿了笑意,話語中也是滿滿的調侃。
殘狂翻了個白眼,他沒什麼好替自己辯白的,畢竟人心迥異,人的性格也是一樣多變,正好比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次是通過朋友的一個途徑去地下曆練,希望可以使自己在麵對仇敵前能夠更加強大,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是被我師傅抱走的,在我印象裏他好像一點都不大,好像我從出生沒多久就跟著他了,他是這麼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