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自言自語道,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裏,卷裹著多麼明顯的酸意,像是初秋還沒有徹底熟透的果實,咬一口滋進味蕾裏滿滿的酸澀。
麻了整個舌頭。
自然,也麻了心。
她更沒有意識到,再不出門,今天的麵試就要遲到。
白芷的腦海,這幾天關於夜少冷點點滴滴的記憶,猶如落潮一般回巢,最終趨於平靜。
畫麵定格在了高中學校附近的那個串吧,那個晚上,自己被酒意催發著,主動吻夜少冷的那一幕。
興許是酒意,興許是被墨慶白傷過之後重新發芽的心意。
“看來,還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芷心下想到,夜少冷可能對自己並沒有喜歡的意思,隻是覺得自己被墨慶白背叛,拋棄十分可憐,才會待在塢縣陪自己一段時間。
就像朋友一樣。
是自己在這段時間裏,太過依賴夜少冷,以至於想要把那份依賴發展成喜歡。
可,他早就有了意中人,才會在被她吻過之後的第二天早上,離開塢縣。
白芷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好啊夜少冷,有了意中人也不告訴自己。”
女人在被傷過之後,心都會變得十分的脆弱,像是蜷縮在一團的小動物,輕微的觸摸會讓她慢慢的舒展著身體,然後蹭在你的身上。
可一旦有刺激,就會立馬渾身毛發豎立,縮的更緊。
畢竟傷過,會更加自然的保護自己。
白芷此時此刻,不斷變換的語氣,不斷呢喃的話,就是在不斷的規避夜少冷和翁捷的親密照片,帶給她的衝擊與傷害。
她關掉了手機,沒有出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放下包,脫掉羽絨服,愣愣的坐在床沿。
過了三十分鍾,白芷又穿上了羽絨服,拎著包,出了門。
不是去麵試,麵試已經趕不到了。
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漫無目的,雪已經化的很幹淨,就連屋簷角落都沒有發現任何積雪。
太陽很大,高高的懸掛在天上,但是並不暖和,就像是一個擺設,除了耀眼的光芒,沒有任何意義。
今天的天氣其實很冷,走在路上,迎著冷冽的寒風,白芷白皙的臉頰也是被吹的慘白。
她把頭發往後放,拉高了羽絨服的拉鏈,整個人變得更加暖和些。
走過兩條街,然後看見了她上學的高中,經過串吧,瞥了一眼,低著頭默默的走過。
白芷進了學校,找到了那時侯自己看書最喜歡待的榕樹下,坐在旁邊的秋千上,來來回回的飄蕩。
“我不應該祝福夜少冷嗎?”
白芷想到,當時自己可是心心念念讓他趕緊找對象,現在找到了,應該祝福的。
不過,她要等夜少冷主動告訴她這件事,才祝福。
不然,沒門。
過了會,白芷從秋千上下來。
仰著頭,看著依舊繁茂滿是綠葉的榕樹,陽光透過一片片樹葉疊合間的闕隙,斑駁的打在她的臉上。
想了很久,白芷也是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墨慶白還是夜少冷,都是屬於雲端的人物,他們是雲,飄在天空。
陪伴他們的,是像翁捷這樣掛在雲端上璀璨的星辰。
不會是自己。
會遇見,也僅僅是驚鴻一麵,過分的要求隻能是奢望。
白芷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到現在她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