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慶白點頭說道。
是卅.......
白芷的嘴唇顫動著，心裏的堅持在某一瞬間，突然的崩塌，碎裂而出的一塊塊大石頭，從崩裂的山頂滾落下來，碾壓著沿途的一切，發出轟轟隆隆的聲響。
她的心裏，兵荒馬亂，塵煙四起。
卅的人格，還保留著對她的記憶，她以為僅僅是墨慶白留下的回憶，沒想到，是專屬於卅的愛意。
白芷想起了回西合院的那一個晚上，和卅的見麵，突然覆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灼熱的氣息，還有帶著侵略的吻。
她從來沒有想過，卅這個人格會喜歡上她。
那個渾身充斥著冰冷殺意的人格。
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被兩個人格同時愛著。
回憶，像是一跟抓在手心的繩索，白芷逆著時光的長河溯遊而上。看著凶猛的河水狠狠的撞擊著黑色的石礁，激蕩起飛濺的白色水花，衝洗著一張張過往的默片，伴隨著悠揚的流水聲。
白芷緊緊地抓著繩索，眼前突然掀起的水浪朝著她傾壓而下。
很快，渾身濕透，濕漉漉的頭發滴著水，貼著脖頸，貼著後背。
那水花衝洗的畫麵，就在這個房間，是她第一次，遇見他。
兩人糾纏著的身體，香豔的場景，旖旎的氣息，再一次的在白芷的腦海裏，橫衝直撞，腦袋幾乎要被炸裂，天昏地暗起來。
原來，她一直以為遇見的他，霸占她第一次的他，是墨慶白。
現在，白芷終於醒悟過來，那是卅。
同一具身體裏的，另外一個人格。
一度空白的腦海，那一幅幅並不完整的碎片畫麵，慢慢的，重新拚湊完整，在艱難的喘息下，她曾經睜開過眼，看見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順著月光皎潔的絲線，她看見了黑色眸子裏，殘留著的一抹冷血的鋒利。
現在，她又看見了。
好冷，是突如其來的冰冷。
伴隨著心裏的驚懼與害怕，整顆心都是被逐漸的冰封。
白芷的身體突然失去重心，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自己。她的手鬆開了繩索，整個人衝進了河水裏，隨波逐流。
不知道哪裏來的手，伸進了河水裏，將她一把拉了出來。
“你沒事吧?”
墨慶白雙手抱著身體癱軟的白芷，擔心的問道。
白芷搖了搖頭，沉默不語，用僅剩的力氣，在墨慶白的攙扶下，坐到床沿。
“我會出現在西合院，是因為卅每個晚上都會來這裏。”墨慶白繼續說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缺失了記憶，可至少，目前為止他了解的，都是卅和白芷。
“墨慶白，你什麼意思？”白芷看著他，臉上浮現著一片青氣和擰色，但很快變成了委屈，“解釋得這麼清楚，是想撇清所有的關係嗎？”
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在眼角決堤，在臉頰橫流。
臉上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
她嘟囔著，抱怨著，哭的越來越劇烈。
她的心已經足夠沉痛了，為什麼墨慶白還要在她的傷口撒鹽，還要言辭鑿鑿的證明著，他和她沒有關係。
是真的沒有愛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