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錯過的又怎麼可能隻是一件大事?”
謝夫人的眸光暗淡,低著頭,嘴唇顫動著,像是在懺悔,自言自語道:
“錯過了你第一次學會喊媽媽,錯過了你第一次學會走路,錯過了你第一次走進幼兒園,錯過了你第一次升學照,錯過了你第一次從學校畢業………”
謝夫人越說語氣越低沉,哽咽著的聲音,聽的讓人心碎。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歇斯底裏的痛苦。
那一個個的第一次,像是針紮進了她的心窩子裏。
白芷的人生裏,那些數以千萬計的畫麵,不曾有自己的痕跡,自己,還配做一個母親嗎?
“夠了。”白芷並不希望自己被感動,所以眼裏滿是冷涼意,“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都已經過去的事情,再怎麼懺悔又有什麼意義?
能改變現狀嗎?
“謝夫人,你如果沒有其她要跟我說的,這次見麵就到這吧。”
白芷這是在下逐客令,她沒有看謝夫人,視線落在遠處打著高爾夫球的墨慶白,心情才勉強有些緩釋。
“當年的事,我真的……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一句不知情就可以解釋所有的事情嗎?”白芷冷冷的看著謝夫人,訕笑道,“要是真的可以解釋,那這個世界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悲恨矛盾。”
“二十五年,就算你當年不知情,之後呢,還是不知情嗎?”
白芷不相信,謝夫人會完全不知情,哪怕白明海已經跟他交代過,當年她離開謝家的時候,謝夫人一直昏迷在醫院。
因為不相信,也就成了白芷心裏的一個結,一個難以逾越的結。
“謝晚晴七歲的時候,我開始發覺,她並不是我親生的女兒,因為那張臉,不像銘盛,也不像我。同樣有著這樣疑惑的,還有老爺子。老爺子提議要偷偷給謝晚晴做個dna鑒定,我不忍心,但最後老爺子還是做了。”
“才知道,謝晚晴,真的不是謝家人,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七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白芷的眼神微凜,嘴角的那抹訕笑漸漸凝固住。
她保持著沉默,眼神回落到謝夫人的身上,終於是有耐心,準備聽接下來的話。
“於是,我開始打聽當時你出生時候發生的事情,可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我心有不甘,特地找了私家偵探,才調查出三天前,白明海的女兒也出生在這家醫院,而後來,謝家就沒有白明海的消息,說是要回老家工作了。”
“從那時起,我就懷疑,自己的女兒被換了包。我跟銘盛說過,但他卻並不相信。”
“他會相信,會承認?這根本就是他做出來的事情。”白芷對她那個親生父親,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甚至是恨與厭惡。
因為,他是知情者。
“後來,我想盡辦法打聽白明海的消息,隻是,那些消息都像是被刻意抹除掉一樣,沒有任何的痕跡。找了十幾年,一無所獲,直到前段時間你出現在謝宅,出現在我麵前,我才知道,自己的女兒……該是什麼樣子。”
謝夫人說這段話的時候,用了很長的時間,因為期間,有著數次的哽咽,但她還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給白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