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起伏,一個個黑暗勢力戰士貼著沙子一動不動,大約有五十多人,分散排成弧形。
沒人能夠確定謝菲爾德是否從這條線路回國,也沒人知道到底對方什麼時候才會動身,但值得一試。
重名握著新配小太刀,喉嚨裏發出桀桀的怪笑,他根本不在乎羅蘭人的凶殘行徑,烏賽死了多少人也不關心,參加截殺隻是單純的想殺人罷了,新刀配好頭,就用羅蘭傳奇將軍謝菲爾德的血來給我新配的刀上色!
用血上色!重名的眼睛半眯半睜,一股冰寒的氣息在身邊流轉,周圍的砂礫凍上一層薄冰,月光灑在冰上,如煙如霧的氣流蒸騰起來。
卡迪加利刃眼中戰意翻騰,一顆有分量的頭顱對於男人的意義就如同珍貴寶石對女人的意義一樣,是奢侈品,是榮耀,是身份的象征。
張楊敏銳的察覺到兩人的意圖,重名好殺,卡迪加好戰,他看了看自家領袖傑克,正在往煙鬥裏填煙草,拇指壓了壓,咬在嘴裏發呆。
自家領袖好像沒另外兩家霸氣,但是給人的感覺舒服。在重名和卡迪加手下的人,一定很辛苦吧!
“我內急,去沙丘背後方便。”卡迪加的一個手下忽然附耳低言,隨後轉身離開。
這是個身量不高的青年人,樣貌普通,實力卻不弱,是魔戒戰團的新晉幹部,翻過沙丘,出了埋伏圈,並沒有解手的意思,反而發動隱匿能力,消失不見!
忽然,上空及時一道照明法術,下方的青年人無處遁形!
卡迪加利刃出現在他麵前,逼視青年人,喝問:“露餡了吧!”
“該死!被發現了!”青年人轉身就跑,他竟然是羅蘭人的奸細!藏在隊伍裏麵,瞅準機會要去報信!
黑翼大人及時趕到,攔住他的去路,手臂如刀刃般揚起,將他的胸膛貫穿!
“世代會萬歲!羅蘭王國萬歲!”奸細大叫一聲,吐血而死。
抽出染血的手掌,屍體噗通仆倒在地,汩汩湧出的血染紅了一片砂礫。
“這人跟了我兩三年了,是組織裏的青年骨幹,沒想到是個奸細,太可怕了!”卡迪加利刃一臉陰沉,要不是用伏擊謝菲爾德的計劃逼出奸細,以後沒準要吃個大劇本,魔戒戰團覆滅都有可能。
“那邊有動靜啊!”傑克回頭看了一眼。
“殺奸細呢!嗬嗬,你沒看見卡吊的臉板得跟石頭一樣?”江東笑道。
夜涼如水,殺奸細的小騷動結束之後,埋伏圈又陷入平靜,所有人都聞到從奸細屍體上飄來的血腥氣味,隨著月光的逐漸明亮,人身體的殺意和獸性也被逐漸激發出來。
另一邊,謝菲爾德接受了鎮靜劑的治療後,精神波動趨於平常,他很聰明,知道自己急需一個心理醫生,否則遲早要瘋掉,最正確的選擇是及早回到王都,找一個治療戰後心理學的名醫安撫一下心情,然後回到世代會述職,接受一套羅蘭至上的理論洗腦,這樣內心才能重回寧靜。
理論洗腦和心理醫生的好處就是讓不冷血的人變得冷血,冷血的人,心安理得。
“扶我上恐魔。”謝菲爾德伸出手,軍士把他攙扶起來,架上虛空恐魔,老者心滿意足的伏在恐魔背上,心裏久違的有了一絲安全感。
在虛空恐魔瞬移啟動,遁入虛空的一刹那,他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直線瞬移回國內。
再次遁出虛空的時候,五十多雙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恍惚中,謝菲爾德還以為自己站在羅蘭王立學院的講台上,下麵是羅蘭最傑出的年輕一代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他揮斥方遒,聲如洪鍾,“記住,小同學們!我們的血是在為羅蘭流淌,我們的心是在為羅蘭跳動,誰和我一起?誰和我一起!為羅蘭盡忠!”
張楊看見落在骷髏旗埋伏區域的虛空恐魔,黑暗形態和炎獄同時發動,瞬間出現在謝菲爾德麵前,歌離劍平平遞出,劍尖切入喉嚨,挑起一顆頭顱!
“竟然是我殺的!”張楊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光頭,記起這個老人過去還在羅蘭學院裏講過課,當時自己坐在台下,被煽動的言語刺激得熱血沸騰,都想要捐命給王國。
沒想到時光流轉,他持劍割下老人的頭顱,也明白了這個國家的真相。
所謂的宏偉目標和理想,不過是踩在受難者屍體上,捧出的血淋淋的成果罷了,曆史始終由強者勝者書寫,弱者的哀嚎無人聽聞,唯有手中之劍,和胸中之血,可以亂舞,可以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