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黛黛是否純潔這種事解釋,總歸是尷尬的,但更讓人尷尬的事是,就算解釋了,別人還是不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人總是要往壞的一麵去想,其實哪怕黛黛婚前不潔、孩子不是我的,我都不會對她放手,可我就是看不得她總是被人惡意詆毀!”
晏寒厲說到這裏,眸光黯了一下,低歎說道:“尤其是被最親的人惡意揣測,她一點都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母親!”
晏銳韶沉默了,他非常清楚,男人也會受傷,別看晏寒厲瞧著麵冷好像心也冷,這次黛黛的事情讓他看到,晏寒厲有一顆火熱且易碎的心。
冷是怕自己會受傷害,相比起剛才晏寒穹的表情,晏銳韶此刻更心疼眼前的大兒子。
晏銳韶拍了拍晏寒厲的肩,說道:“遲早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說罷,他大步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該如何勸兒子,此刻他的心情也非常的難受。
晏寒厲已經成為家主的傳言愈演愈烈,一般人難以接近冷少,許多人想巴結卻不敢接近,所以醫院裏的唐黛就成了一大目標。
醫院裏,送東西的都快要排上隊,有的即使見不到唐黛,把東西一放就跑,追都追不上。哪怕一時攀不上關係,留個印象也行。
晏家的主母非唐黛莫屬,這就意味著唐黛手中有著非常大的權利,她生了女兒還能讓丈夫成為家主,她成為主母,足以證明這個女人在晏家的地位。
沈含玉被煩的在病房裏碎碎念,“不知道坐月子要靜養嗎?一撥撥的來送禮這是要幹嘛?”
唐黛的情緒還不錯,笑著說:“媽,您當看不見不就行了!”
“一出門就看見那一堆東西,你說鬧心不?”沈含玉埋怨地說:“這都影響到醫院治療了。”
唐黛笑著說:“我看實在沒地方放,就捐了吧,把送禮的名字給受捐單位登記上。”
沈含玉眼前一亮,說道:“這辦法好,我一會兒就讓人去辦!”
她走過來說:“小團子吸了這麼半天,又沒奶,可真夠有耐心的,是不是睡著了?”
唐黛低頭看看懷中的女兒,說道:“沒呢,還吸著呢!”
“小嘴還動呢?瞧你閨女都鍥而不舍的,你可不能放棄!”沈含玉心疼女兒,以後的路可能更難,如果不盡快把心理疾病克服了,怎麼走後麵的路?
“媽,我知道!”唐黛微微一笑,看著女兒,滿眼的溫柔化不開。
月嫂走過來,一邊晃著奶瓶一邊說:“是不是有奶了?不然吸這麼半天呢?”
“不能吧,快看看!”沈含玉有些著急地說。
唐黛抱開小團子,用手擠了一下,果真看到稀薄的白色分泌出來,她的心一瞬間就雀躍了,這種心裏如花兒開一般的感覺,隻有當母親的人才能體會的到。
沈含玉高興地說:“太好了,終於金石為開,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她趕緊推推小團子,說道:“快讓孩子吃,這是初乳,最有營養的。”
唐黛又把孩子抱在懷裏,小團子閉著眼,精準地張開嘴,就吃了起來。她不解地說:“媽,這孩子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怎麼都不愛哭的?”
一般孩子吃到半截不讓吃了,不都是不愉快地大哭嗎?
“這是你的福氣,好帶啊!”沈含玉笑著說。
月嫂說道:“是啊,小團子一看將來就是小公主,乖乖的討人喜歡!”
唐黛微微彎起唇,說道:“寒厲就想要個這樣的女兒,這次讓他如願了。”
沈含玉坐在床邊說道:“要我說啊,你們現在開始順了,以後啊,就沒那麼多麻煩事了!”
“希望吧!不過等我出了月子,倒是想會會那個夏問彤!”唐黛的眼中,泛起一抹冷光。
“會她幹什麼?她算老幾?”沈含玉眼一翻,沒好氣地說。
唐黛麵色冷靜地看向她說:“媽,我可從來不相信巧合,晏寒穹剛到B市不久,沒見他有什麼朋友,他從哪兒找來夏問彤這個人物的?還是和我一個學校的。”
“你這麼一說,這事兒不會還沒完吧!”沈含玉簡直都怕了,日子就不能消停地過。
“媽,雖然眼下看起來沒有威脅了,但我不能掉以輕心,好日子都在眼前了,我說什麼也得主動把事情解決。”唐黛說道。
“好吧好吧!真是不夠省心的,唉!”沈含玉看孩子吃的時間不短,說道:“給孩子換個邊兒,別吃偏了!”
她幫忙等孩子吃上之後,又說道:“寒厲說了,等你出院後,我可以住進晏宅,雖然有點不像話,可晏家裏已經沒有別人了,就老爺子一個,所以我想讓你爺爺也住過去,兩個老人在一起,也有個伴。”
“媽,您這個提議好,爺爺他同意嗎?”唐黛問道。
晏家一空,她必須要住進去,可又沒人給她看孩子,光交給月嫂總是不太放心的,有自己的母親盯著,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他沒有意見,想回唐家了,可以回去住兩天,你爸和你哥都幫你把事情處理好了。”沈含玉笑著說:“帶孩子他們幫不上忙,別的當然努力去解決了。”
唐黛感動地說:“我真幸福。”
比起晏寒厲,她真的是幸運的,媽媽爸爸哥哥回來,都寵著她,彌補過去缺失的親情。
沈含玉歎氣說道:“是啊,寒厲真是太可憐了,我當丈母娘的都不忍心,梅芮那親媽怎麼狠的下心把刀子往他心上戳啊!”
“媽,別想了,您不就是寒厲親媽嗎?”唐黛勸道。
“沒錯,以後你可別吃醋,我對兒子比對閨女好!”沈含玉說道。
“放心吧,我沒功夫吃醋!”唐黛笑笑。
小團子累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飽,反正不吃了,閉著眼睛就睡覺,沈含玉把孩子抱過來放到小床上,說道:“這人啊,當嬰兒也得賣力氣吃奶,也是不容易對不對?”
唐黛係好衣服,聽了這話剛笑出聲,唐乙便進門說道:“太太,小姐,肯公爵來了,要見嗎?”
唐黛說道:“媽,把孩子推到屋裏去吧!”
肯這個人太邪門,她哪裏敢讓他見孩子。
沈含玉麵色一冷,問她:“你真要見他啊?”
“嗯,順便試探一下夏問彤的事!”唐黛說道。
“好吧!”沈含玉讓月嫂把孩子推進去,她得親自在這兒盯著那個肯,別想沾她女兒的便宜。
肯穿著標準的花邊歐洲宮廷禮服,看起來十分正式,他一進門,淺灰色的眸就露出笑意,給沈含玉微微俯身,禮貌地說:“伯母,您好!”
他看起來優雅極了,貴族範兒十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鞠躬了,沈含玉不好冷著臉,隻能扯出一個牽強的笑。
肯轉過身看向唐黛,聲音溫和地說道:“唐黛,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我來了不止一趟。”
“前陣子身體情況不好!”唐黛看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哦?怎麼了?我就覺得有蹊蹺,不然你還不至於不見我呢,是不是?”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的是心安理得。
唐黛卻露出一個冷笑,反問他,“我應該見你嗎?難道公爵殿下得了失憶症?”
肯笑了,攤開手說道:“唐黛,我隻不過是騙過你,隱瞞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罷了,可我害你了嗎?我還幫你解決了仇人兼情敵,是不是?”
那雙灰色的瞳,閃耀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竟然有些春風得意。
“是嗎?如果不是有人追殺我,我不至於掉進山洞,差點命喪之中吧!”唐黛看著他,臉色完全冷了下來。
“那時候我不是還不認識你,這也不能怪我對不對?可是後來我的做法,也能證明我對你的心了,是不是?”肯說的誠懇,連肢體表情都透著誠意。
沈含玉在一旁沉著臉開口,“公爵殿下,請自重!”
要不要臉?人家這生孩子坐月子,你跑來表白,當她這個長輩是死人?
唐黛直接說道:“慢走不送!”
肯一聽,忙抬手說道:“好好好,我錯了,我是來祝你喜得千金的!”他看看左看看右,問:“孩子呢?”
“睡著了,不方便打擾!”唐黛十分不給麵子地說。
肯沒計較,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說道:“這是給孩子的見麵禮!”
沈含玉忙走過去,接了下來,她得小心謹慎,萬一這東西有問題,黛黛碰了又受傷怎麼辦?
肯依舊紳士地微笑著,仿佛他就是個優雅的公爵。
唐黛沉了沉氣,問他:“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事,作為朋友,你生孩子,我來看看,是不是應該的?”肯神態認真地問。
“我們是朋友嗎?”唐黛好笑地問。
“我可是拿你當朋友看的,以前的事情我不提,至少我來了之後,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吧!”肯神色坦蕩地說。
看起來,他倒真不像做過什麼事情,唐黛原本認為夏問彤是肯找來的人,可肯一個外國人,上哪兒去找夏問彤這樣土生土長在B市的女人呢?
“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當成朋友恐怕是不行了,但我也不至於和你絕交。”唐黛淡淡地說。
肯優雅地說:“我願意用我的誠意,來換取你的原諒!”
唐黛看他一眼,說道:“我在這裏呆著無聊,借你幾本書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呢?不過你們不是有坐月子的說法,你能看書嗎?”肯關心地問道。
沈含玉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公爵對我們的風俗倒是很了解!”
肯轉過頭,禮貌地說:“伯母,我喜歡這裏的人,喜歡這裏的景兒,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沈含玉麵色冰冷,如果不知道肯做過什麼,還真以為他是個當丈夫的好人選呢!
公爵殿下,這身份多唬人!
她不悅地說:“黛黛,想看書哪裏沒有?有必要麻煩公爵殿下嗎?”
肯轉過頭,一臉溫和地說:“伯母,不麻煩,我那裏的書……用你們的話應該叫孤本吧,別處根本就找不到。”
沈含玉沒理他,看向唐黛問:“看點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