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寧最近很煩,因為謝平和馬三的聯手,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謝平同樣是個老謀深算,陰險毒辣的,算計別人算計多了,所以特別害怕被別人算計,多疑到不行,哪怕被他看到半點端倪,也絕對會寧殺錯不放過,用各種方式跟他鬥了這麼久,還是滴水不漏的狀態,拖得徐海寧是疲憊不堪。
然而經過長久的互相看不順眼,馬三和徐海寧也終於撕破臉了。
對於道上混的人來說,拳頭從來都是最經濟便捷的處理問題方式,講道理太浪費時間,而且就彼此這文化水平,說了還未必能讓對方聽懂,所以如果有什麼實在不能解決的,還是幹脆打一架得了。
一群流氓本性的人,再怎麼講文明有禮貌,在這事兒上,基本很難憋得住。
所以這天在小巷子裏狹路相逢,剛好就這麼堵上了。
兩撥人馬在窄窄的通道中互不相讓,一邊兒十幾個壯漢,都提著家夥棍棒,臉露凶煞狀,而兩邊老大分別站中間,用眼神來回地挑釁。
風蕭蕭兮易水寒,今兒個傻逼揍不完。
徐海寧眼露不屑,“死胖子。”
馬三滿臉鄙夷,“死gay。”
老大之間哪兒能這麼隨便就被對方看透啊,所以就這麼瞪著眼進行深度交流,兩撥人中間隔著的地方寬得都能跑馬,老大沒發話,小弟們就在互相打嘴炮挑釁。
“有本事你碰我一下試試?”
“就特麼碰你了!”用木棒捅了對方癢癢肉一下。
“好!那我碰回去了啊!”拿半截鐵棍的又搔了搔拿木棒的胳肢窩。
完了之後就是“你來啊!”“來啊!”“來就來,怕你啊!”
已經這樣過去快十分鍾了……
結果唾沫星子飛了半天,罵得臉紅脖子粗的,相互推推搡搡,就是不真幹。
真不敢相信本城道上數一數二的兩大勢力幹架就是這個鳥樣子。
終於,不知道混亂之中,是誰先踩了誰的腳,罵了句踩你個jb,兩撥人就開始打起起來。
幹架是個體力活,身上黏糊糊的汗一出,就太礙事兒,所以他們都習慣脫了衣服赤膊上陣,不同膚色的男人的赤著背,在巷子裏扭打成一團,從白的到黑的,硬是排出了十幾個色度差。
一時間,短袖與背心齊飛,肉體共長天一色,被脫下來的衣服紛紛扔上了半空。
突然混亂中有人怒一句,“我去,媽的誰把內褲都脫了!”
徐海寧手踹褲袋站一邊,看著眼前打得不可開交的亂局,歎了口氣,把墨鏡摘了下來,心想,操,老子這可是阿x尼的西裝啊。
不要逼我動手啊。
可惜老大必然得身先士卒,不然以後還樹立個毛線的威望,還怎麼混啊。
低罵一句,他把西裝外套給脫了,扔給一旁的小弟。都多少年沒打架了,他這個位置早已經不需要髒自己的手。
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若是一出馬,那就是要死人的。
人送外號,頭蓋骨收割機。
徐海寧跑幾下衝刺,然後上去一個飛踢就把人踹出五米外,轉身一記膝蓋狠撞上另一個人的肚子,使之痛苦倒地翻滾,最後在用一記重拳幹掉身後撲上來的第三個人。
徐海寧不由得意起來,看來自己這把未老寶刀還是挺好使的嘛。
心情不錯,他一邊給第四個人一記左勾拳,一邊哼歌,“掀起你滴~天靈蓋兒,讓我來看看你滴髓~你滴腦髓甜又香呀,正好來給我當下酒菜~你滴腦髓甜又香呀~撒點兒孜然也不壞~”
結果沒留神後邊偷襲的,對方一根鋼管敲到他的右手前臂上了,頓時一陣兒鑽心的疼。
徐海寧大怒,直接用另一隻手把人掀了,趁著這把怒氣,又橫掃了好幾個人。
一路忍著,直到把對方人馬打到作鳥獸散,一邊的小弟才敢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老板……老板……手、手沒事兒吧?”
走到個沒人的地方,終於可以不強行裝逼了,徐海寧露出痛苦的神色,“媽的疼死我了,還不給我拿個冰袋來!”
唉,還是呆空調房裏舒服,傷筋動骨一百天呐。徐海寧百無聊賴地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敷著冰袋,心想果然是上了年紀,以前哪裏會顧這個呀,就算是見血了都帶不往心裏去的。
隻不過他太誇張了,屁大點兒的傷,醫生都說了沒骨折沒骨裂的,隻是淤青外加一點扭傷而已,結果不但強迫人家醫生給他打石膏,還非得讓所有小弟在他的石膏上留言送祝福,矯情得像十四歲少女。
這天在車裏,司機瞅見他手上纏的繃帶,把眉頭皺成個結,從後視鏡裏問徐海寧。
“老板,您都這樣兒了還去啊?”
徐海寧點點頭,“沒多遠,一直都去,突然斷了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