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城坐在車裏,握緊方向盤的手微微冒汗。
雖然那天在特警進來之前就趁機撤了出去,但他沒料到這次會查得這麼嚴,警力像突然增多了好幾倍,好不容等了幾天,看風聲過去了點兒,這才趁著人少的時間開車出來。
大難臨頭各自飛,馬三早已一個人登上前往馬來西亞的船,剩下的兄弟們,都隻能各顧各的,想辦法找地方避風頭。
車窗外,還是這樣的夜色沉沉,讓他有些不安的預感。
當他行駛到出市區的一個收費站的時候,發現過不去了,前麵還有兩輛車在排隊受查,人影晃動,其中不乏穿警服的。
瞧這樣子,是又碰上設卡查車了。
魏殊城氣惱,暗自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媽的,怎麼每次都這樣?”
他想,不如繞開這裏,從其他地方出城好了,可一名警察已經走了過來,敲敲車窗,示意他把窗戶搖下來。
魏殊城隻好壓低帽沿,心裏開始盤算是抄家夥上去,還是想辦法蒙混過關。
然而當他看到來人的時候,一下就把這些全忘了。
小警察也同樣生氣地看著他,說,“是你。”
魏殊城愕然,也就夠有這麼巧的。隻好訕笑,“警官,又見麵了。”
“你說咱倆也算有緣到一定份兒上了啊,前麵又查車呐?你看剛好我有急事兒要出城,行個方便,改天我請你吃飯。”然而對方卻不理會他的套近乎。
“這麼晚了,又去挖地瓜?”小警察嘴角盡是嘲弄,然後用力拍了一下他車窗,嚴正道,“給我下來!”
魏殊城隻能從車上下來,任憑小警察在他身上拍來拍去,連大腿內側也沒放過。
魏殊城不屑地笑,“警官,你到底是在找家夥還是在占我便宜呢?”
小警察沒理他,白了一眼,拿著對講就退後了。
不知道耳機裏跟他說了什麼,小警察臉色微變,跟對講低聲說,“發現目標,請求增援,請求增援。”然後一個擰手就把他製服在車前蓋上,冰冷的手銬誇嚓就扣上了,順道還拿電棍電了他腰一下,“老實點兒!”
魏殊城被小警察推押著往前走,正罵罵咧咧,穿過一列警車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
“怎麼?不是怕沒機會坐牢嗎?現在有了。”
魏殊城轉頭一看,隻見一輛警用麵包車中間車門開著,鄭隨半身坐在裏麵,穿著西褲的另一條腿踏在地上,目光冷然地看著他。
鄭隨陪吳醒悟在往城外的各個出口查車,他要親眼看到那個人被戴上手銬。
魏殊城冷笑,“那不是拜你所賜嗎?嗬,難道還要我跪下謝恩呐?”
鄭隨不理會他的嘲弄,“不必,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解決方式。你喜歡用直接而血淋淋的方式解決衝突,而我更習慣不著痕跡地處理事情,這是家教。”
什麼人才需要動手用血來拚?沒有資本的人。而有的人不屑於做那樣的事,因為他們有的是別的辦法可以走,其他人跟他們鬥不起。
“我也警告你,沒有下次了,同時也請你別再來找他。”
在道上混的有個心照不宣的規矩,就是寧願被仇家弄死,也絕不能被抓住進局子。
可這回卻栽在了一個連警察都不是的人手裏。然而魏殊城不知道的是,他雖然不是警察,但他全家都是警察啊。
魏殊城被關在審訊室裏,雙手被反銬在椅子背後,頭頂上的吊燈烤得他睜不開眼。
一陣心煩意亂,他用力掙紮,手銬碰擊椅背發出嘈雜聲響,“老子都快渴死了!有活人沒有?!”
“吵什麼吵?”推門而進一個人,小警察端著水杯就走了過來,然而卻沒有遞給他,淡定自若地自己喝了口。
“又是你。”魏殊城的眉毛都快擰出天際了。
他在他麵前的坐下來,“不喜歡啊?那也沒辦法,我這張臉你還得看一段日子呢,你的案子現在是我審。”
小警察低頭做著筆錄,臉上沒什麼表情。
魏殊城側著臉,湊上去,說,“警官,你該不是主動申請調過來的吧?想見我就直說啊,別特麼扭扭捏捏地像個娘們兒。”
他話剛說完,就被人抓住頭發重重往桌子上一摜,頓時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