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顯然就是林渠琛的,他的指尖皮膚皸裂,指甲也是沒有完整的地方。但他還是緊緊拉住了她的袖口,用一種絕處逢生的強烈渴求緊緊拉住了她。
南安驚詫的回首看他,他的眼睛隻有一半露在頭發外,這雙眼睛充滿了不安與惶恐,這一刻,南安知道自己是這個男子唯一的希望。這種感覺她不曾有過,現在感受到倒也不覺得負擔。南安不知道他這幾個月來遭遇了什麼——顯然不是愉快的經曆,她勉強對他笑了一下:“你的腿要趁早治,否則要截肢,我去找大夫,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說完這句話,她還覺得有些不夠,於是又加上一句,“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隻是這麼溫暖的話在林渠琛看來是另一種拋棄的意味,他有些絕望的鬆開手指,懨懨的倒回地上。南安雖不是極善於察言觀色之人,但他無聲的絕望還是準確傳達過來,她耐下性子蹲下來說道:“如果我不欲救人,也不必誑你,我說的話你可盡信。”話已至此,已是南安的最大努力了。如果他還心存懷疑,那便是他的造化,無人能救。
雖說如此,南安回去尋醫的步伐快得令她自己都很是驚訝,她絲毫沒有顧忌旁人的眼光,一身輕功施展到極致,不一會兒就提溜著一位老中醫回到破廟。這位年過花甲的郎中被她淩空提過來,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全是汗珠,一落地便抱著一根破柱子嘔吐起來。南安歉意的一笑,走到佛像後麵。
她其實沒有把握林渠琛還呆在原地,畢竟隻見過一兩麵,不信任她也是自然的。好在那個襤褸的身影還躺在原地,南安不自覺的呼了一口氣,卻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她走上前將他扶起,發現他的呼吸微不可聞,胸前居然又出了一大攤血,顯然被銳器所刺。
看見這個傷口,她的全身心便警惕起來,顯然這個新傷口是她離去後才有的,那麼凶手很有可能還未離開。
果然,銳器破空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南安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一般迅速的撩劍,“”的一聲,黑色的暗器落在瓦地上。細細一看,開刃的地方閃著綠光,顯然啐有劇毒。她護住林渠琛,用銳利的眼神四處探望。對方首先按捺不住,黑影從高高的房梁上飄忽下來,足足有六道。
這些人統一穿著黑衣蒙著麵,看來是專門的殺手。一位前太子,想要他命的人會是誰?南安沒有時間細想,這些職業殺手的身手如何,她一個人能不能對付還很難說。
最難的不是殺死這些殺手,而是在保護林渠琛的基礎上殺掉這些人,並且不能留下痕跡,誰知道後方還有沒有人追趕。既然已經確認了立場,剩下的便是好好廝殺一番了。
顯然對手也是這樣想的,六個人立刻分為兩撥,擺明了不計後果要取林渠琛的姓名。倒真是訓練有素啊,南安冷笑著,半步也不敢離了林渠琛。我南安要保的人看誰敢殺,她眼神淩厲盯著兩撥人。
一柄闊劍呼嘯而來,拉開了大戰的序幕。伴隨著闊劍還有兩個矯健的身手,南安並不急著交手,因為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第三個人意欲對林渠琛出手的詭計,她不慌不忙的站在林渠琛身邊,手中長劍揮舞如風,闊劍被一擊而飛極為準確的刺入了第三個人胸口。那先來的兩個人一陣驚怒,一個迅速化掌為拳,看來要一舉定輸贏。南安輕蔑一笑,這種程度便想勝了她,未免太過小瞧了她!
她的右手持劍,左手的腕部卻驟然堅硬起來,直直的與那人對了一拳,原本勢在必得的人卻硬生生的擋將下來,甚至抱住拳頭滿地打滾起來,顯然這一碰他吃了大虧。另一人用的是一根刺矛,腕力控製極好,先前的闊劍也是由他所致,力氣也是極為強大。
他見同伴被製,刺矛快速抖動起來,對著南安收力不及的左拳刺去,可以想象躲避不及的南安會有怎樣的慘狀,這人也是一臉得色。
下一刻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南安是如何出劍的,隻能眼睜睜看著手中的刺矛脫手而出,又是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在地上打滾的那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刺矛便緊密的刺入他的胸口,瞬間氣絕!
使刺矛的這位眼見同夥斃命在自己的兵刃下,整個頭腦裏隻有一個想法:逃!他右手一揮,和先前一模一樣的黑色暗器應手而出,直擊南安門麵,同時自己也是快速後退,力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