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愣怔一下,轉而怒火雄起,這般時刻眼前的人還是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會打敗自己的話,簡直不能忍受。他的長矛已經近至白巧的麵目,除非此人真是武力通天的世外高人,否則這一矛避無可避。
但事實證明,白巧的確可以輕鬆的打敗自己。
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隻能勉強捕捉到一絲殘影,右手腕握緊的長矛猛然脫手而出,長矛勢如破竹,追逐殘影而去,卻在下一刻猛然立住,長矛的尖端不知被何物釘住,隻有尾部的蔥白矛穗在風中顫動不止。霍都從半空中落入地麵,一眨不眨的看著恍若固定住的長矛。
他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得手了,還是已被對手控製住兵刃,所以他隻能等,等成功或失敗的結果。好在時候不久,殘影彙聚起來,白巧的臉噙著笑看著馬下的霍都,他的右手中指與大拇指捏住了長矛的尖端,勝負已分!
霍都的臉霎時慘白:沒有看見如何出手,僅用兩根手指便能捏住自己整個右手臂膀的力量,而且長矛的刃口鋒利無比他也絲毫不在意,這個人是真的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自己。
白巧手腕一翻,長矛從手邊掉落,直直刺向地麵。有著厚厚青草的泥土被長矛的慣性翻滾上來,然後長矛還一直下落,直到一半都沒入地麵才停下來,蔥白的矛穗因為外力的作用瞬間脫落,如同破敗的花瓣散落在泥地上。這樣彪悍的身手,霍都從未見過!而後這個彪悍的人從馬上跳下,還用那副漫不盡心的微笑對著自己。
霍都咬咬牙大喝一聲,右腳蹬地又向白巧撲過去。雖然沒有戰勝的可能,但他是安祁衛的隊長,如果連他都退縮了,那麼便沒有人能夠再阻擋這支白色盔甲隊了。
白巧的眼底閃過讚許,他也不喜歡太過輕鬆就戰勝對手,打架嘛,總得盡興啊!抱著與他玩玩的想法,白巧並不攻擊,隻是一味的閃避著霍都的攻擊,就這樣十幾招過去之後,白巧抓住空隙簡單的掃腿就將霍都撂倒在地,因為是正麵撲倒,還讓他吃了一嘴的泥巴和青草。
霍都吐掉口中的泥草,氣勢洶洶的又要撲上來,白巧卻擺擺手笑道:“霍將軍,你看後麵都沒有人了,還要再打麼?”他笑著翻身上馬,留下霍都驚訝的看向身後的安祁衛。
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遍地的不止青草,還有四散躺倒,或呻吟或翻滾的兵衛們。白色盔甲隊重新整合,一步一步向著皇宮進發。他們雖也有傷殘但沒有掉隊,都一步一步的向著宮內走去。霍都看著死傷殆盡的下屬們,突然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白巧本已越過他與白色盔甲隊會合,聞言掉轉馬頭笑道:“我們是來造反的人。”霍都雙目一閉,又赫然睜開:“那便從我屍體上壓過吧。”他倏忽前行擋在白巧的馬前,一雙肉拳猛然轟向白巧。
白巧縱身躍起,肉拳結結實實打在馬上,鮮血四濺噴到霍都的臉上,他收回雙拳又追向白巧落地的方向。後者輕輕搖搖頭,雙手交錯正麵迎上霍都的肉拳,拳掌相對結果卻出人意料。霍都被高高彈起,於空中吐出一口鮮血,重重落在地上後濺起一地的青草,雙拳軟綿綿的垂在身體兩側,顯然是骨折了。
白巧歎口氣:“我本想騎著高頭大馬瀟灑的進宮,你非得打死馬兒,那我少不得給你點教訓啦。”他拍拍手掌上的草屑,慢條斯理的走向皇宮。霍都緩緩閉上眼睛,安祁衛這一站敗得徹底,他也敗得徹底……
守城將軍也被打的昏迷,原本莊嚴肅穆的皇宮宮門前哀嚎遍野,此時的天色已經漸黑,暮色拉開了戰鬥的帷幕,黑夜為戰鬥添加了詭譎深沉的色彩,祁安城的這一天注定會永遠留在曆史上。
霍都躺在地上,雙臂的疼痛讓他皺眉緊皺。突然後方傳來清晰入微的腳步聲,他困難的轉過頭想要看看是否是己方的援兵,卻看見一男一女慢慢的走過來,不由失望的閉上眼睛。這二人越過滿地的兵士也向著皇宮走去,霍都知道自己該攔著他們,但現在還有人會聽他的嗎?
…………
白色盔甲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向著皇宮中最莊嚴的心髒地區進發,這樣的場麵看起來頗為怪異。整個皇宮如同空巢一般,沒有人前來阻擋他們,甚至連偷偷圍觀的太監宮女都沒有,這有點不尋常。
白巧卻揚起唇角:“南修的情報真是一點不假,王湔大將軍還是老當益壯的。”他話音剛落,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準確的刺向前排一位士兵的胸膛之上,不過偷襲者顯然失了算,長箭沒有沒入胸甲,隻是在胸甲上留下了灰色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