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正大光明(1 / 2)

午時時分,祁安城街頭漫出菜肴的香氣,各大客棧人滿為患,人們吃著喝著便討論著昨夜的花巷激戰。捎帶緊張氛圍的故事最易下飯,但同時任何事情都可能帶來爭議,這件事也不例外。

地點是祁安城一家不算起眼的小客棧,它處在兩大客棧之後,所以前來吃飯的人並不算多。正值飯點的時候,客棧裏三個夥計隻有兩個在忙前忙後,剩下一個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等待著客臨門。所以當他看見一個身著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有些髒兮兮的年輕男子走到門前時,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不屑,反倒伸手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他實在太過無聊了,總得給自己事情做一做。

但當年輕男子進得客棧後,他瞥見他背後的長長的物什,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什用不透光的黑布蒙著,看不清內裏,但輪廓上像極了一把刀。夥計吞了吞口水,這家小客棧不比祁安城的其他客棧,所以沒有什麼武林人士前來,夥計也沒有見過真正舞刀弄槍的草莽英雄。他三分激動、三分害怕的問道:“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年輕男子蹙起眉頭,似乎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夥計也不敢多言,便靜靜等候著,男子突然出聲道:“冰……糖……葫蘆?”他的聲音非常晦澀,像是許久不曾開口說話。夥計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說冰糖葫蘆,但下一刻還是有些發蒙。來客棧點冰糖葫蘆,這客官正常嗎?

夥計隻好賠著笑道:“客官,客棧簡樸沒有冰糖葫蘆。不過我們有招牌牛肉麵,不如客官嚐嚐?”他小心的看著年輕男子,生怕他突然抽刀砍向自己。但他貌似多慮了,年輕男子重複他的話慢慢道:“招牌……牛肉麵……,好……”夥計如同得到****,飛快的跑向廚房。

年輕男子還在歪頭想著什麼,麵上有明顯的疑惑與不解。與其說他要了一碗牛肉麵,不如說他跟著夥計念了一遍牛肉麵。

他沒有將背上的黑布包裹解下,夥計又像死裏逃生一樣遠離他的身邊,這樣的場景顯然引起了客棧其他食客的好奇。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年輕男子的思緒似被打斷,有些茫然的看著客棧裏的人。

私語者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埋首吃飯,他們畢竟不是有權有勢之輩,也犯不著因為閑言碎語被人毒打一頓。年輕男子換換的收回目光,又專注的看起客棧的竹筷筒。

夥計端著牛肉麵來到這一桌時,年輕男子正用手捏著兩根竹筷,見他端著偌大的麵碗過來,年輕男子突然閉上眼睛,手中的竹筷脫手而出,直直擊向夥計。有食客看到此景,都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更有膽小的叫道:“小心……”

“心”字還未落下,竹筷的去勢便止住了。食客們雖怒目看向年輕男子,但也不願先行挑事兒,便有些憤憤然的重新坐下。夥計微微抬眼看向插入自己發髻的顫抖的筷子,雙手雙腿都顫抖起來,如果這筷子插到自己的眼睛那可怎麼辦。其實他不知道,即便不插到眼睛,對著較為堅硬的額頭,依年輕男子現在的身手也可完全洞穿!

不過現在不知道顯然是極好的,夥計強忍著懼意將牛肉麵放在桌上:“客官請慢用。”便帶著兩根竹筷逃離了這張桌子。年強男子似乎有些高興,看著夥計的背影咧開了嘴巴。不過片刻,他的注意力都轉到芳香四溢的牛肉麵上。加入特殊香料醃製的牛肉淳厚可口,勁爽的麵條在牙齒咬合間刺激味蕾,這種滋味完全征服了年輕男子,他飛快的吃完這一碗牛肉麵,連湯都喝得精光。

夥計在遠處遙遙望著,見他喝完麵條後東張西望,便又腿腳發軟的走過去。他囁囁開口:“客官,是結賬,還是再來一碗?”

“再……來……一……碗……”年輕男子慢慢複述著,突然伸手將碗杵到夥計胸前,夥計還以為他又要戲弄自己,緊緊的閉上眼睛。直到被麵碗結結實實敲了頭,他才慢慢睜開眼睛,明白年輕男子隻是讓自己將碗收回。

夥計尷尬的接過碗,快步走向廚房。他發誓再也不去接待這位客官了。

就在廚房繼續為年輕男子的第二晚牛肉麵努力時,客棧門口的小路竟策馬跑過二人,馬蹄揚起的灰塵讓坐在較近地方的客人吃了一鼻子灰,不禁想要破口大罵,突然被隨行的同伴拉住臂膀:“這是皇宮裏的馬,你看馬屁股上不是烙著黃色的印記?這樣的人你也敢罵?,小心被投入監牢大獄!”前者果然噤了聲,這種人不是平民百姓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