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的不錯,先生可是為蕭天遠而來?”大長老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郝霸道。
“是也不是。”郝霸道繼續前行。
“請先生明示!”大長老依然站在原地,親撫手中的長杖,並沒有繼續前行的意思。
郝霸道停住了身形,看著不遠處眾長老的身影說:“我是為天遠來,更是為天元的未來而來!”
“天下大同?”大長老皺了皺眉,接著說:“此事難辦。世人雲天元救世,那是在亂世,如今盛世萬年,怕是有人會說天元奪世,畢竟天賦血脈對那些人來說是他們奪得天下的最大障礙和最大顧忌,若非如此,那些人怎會和安南國、北涼城和平相處?”頓了頓,大長老的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說為了天元的未來,就說為了我師兄的孩子天遠,這其中道理我都想的明白,於公於私我都應支持,但此事事關重大,即便我同意,長老院的眾長老也會反對,這裏麵錯綜複雜,先生畢竟不是我族中人,其中緣由不便告知。若非猜到先生來意,我也不會在知曉先生進入忘憂的情況下布下兩道陣法,還請見諒。”
“我知大長老好意,是非曲直也並非你我能夠左右,不如我們大家共同商議,我有些話想對長老院說,大長老意下如何?”郝霸道平靜的看著大長老,作出請的手勢。大長老搖了搖頭,向前走去。
兩人走到園中與眾長老寒暄片之後各自入座,即刻便進入正題。
“先生可知我天元一脈為何避開文朝遠居天涯?”開口說話的是長老院負責天元文史記錄的離長老,不等郝霸道回答,離長老接著說:“先生可還知我天元也是安南國與北涼城的依靠?”
“略知一二,我知天元平衡著大陸各國各族的勢力,可是這種平衡又能堅持多久?”郝霸道看著手中的茶杯說道:“茶喝完了,茶葉即廢。平衡打破,便是無用。”
“先生可知,天元律典第一章十一條天元一脈各族各脈不得修行……”一名白發黑袍老者話還沒說完,坐在對麵的執扇男子笑道:“厲長老主則律法,自然何人何事依法典執行,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天遠這孩子自小沒了父親,是郝先生帶大,雖非父子,卻勝若父子,天元這些年也多虧郝先生執掌,先生為天遠考慮,自然合乎情理。況且,救世、奪世這些陳詞濫調,說了多少年,事實卻是我們還在天涯”說完,意味聲長的看了郝霸道一眼。
“這確是為天遠考慮,更是為天元考慮,天元救世也好,天元奪世也罷,何不說是天元入世,天遠這孩子自幼沒有天賦血脈,文海遠度苦輪海生死未卜,難道讓他這樣孤苦的過完一生,平衡一旦被打破,戰火四起,誰又能是他的依靠?就像剛才蘇長老說的那樣,事實是天元還在天涯。”“萬物相生相克,安南國、北涼城依靠天元,但這並不是信任,這種依靠也並不長久,倘若有一天,他們認為這種依靠變成了威脅,對天元來說又會怎樣?”郝霸道看著眾長老,眾長老看著郝霸道。長老們深知郝霸道的話可以說是很有道理,但是誰也不敢說這樣做就一定會或者一定不會將天元一脈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於是大家隻能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蘇長老突然站起來走到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大長老身邊,耳語幾句,大長老眉頭緊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終示意蘇長老說出來,蘇長老才麵向眾人說道:“我提議,此事由長老院全體舉手表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
“可以!”
“同意!”
長老院除了大長老和蘇長老以外的其餘二十二名長老全部同意舉手表決。“現在我宣布表決開始,同意蕭天遠修煉王道的請舉起右手”蘇長老舉起手後環顧四周,卻發現無一人舉手,“那不舉手的也就是說各位不同意蕭天遠修煉王道嘍!”說罷,蘇長老望向大長老,所有人望向大長老,等待著大長老宣布最終結果,而此時大長老卻並未表態,神情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什麼,似乎又是在等待什麼。大家又陷入新一輪的沉默。
就在大家即將用沉默表示自己最終態度的時侯,有人打破了這輪沉默。
“我認為郝先生說得對!”
所有人望向聲音的源頭,一人步履蹣跚的走入園中,全部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驚呼“修長老”,大長老起身快速走到此人身前,恭敬的攙扶著來人向主座走去,“師傅,您怎麼來了?”
被稱為修長老的這位正是前長老院大長老修天齊,也是現任長老院大長老和天元族主蕭文海的師傅,可以說天元一脈能獲得安南國與北涼城的支持,以及文朝默不作聲的態度從而定居天涯,離不開修天齊的暗中調解。可以說,修天齊在天元人心中的地位不亞於長老院和族主。
“我要是再不來,天遠那孩子的前途還不毀在你們嘴上?”修天齊走到大長老的位置前轉過身去意味深長的看向眾人“這位置,在下現在不合適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