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續了七天七夜總算是停了,不少地方開始有洪水泛濫,不過好在扶武比較能幹,他一開始便堆集了不少食物,也許是曾經作為流民的經曆讓他養成了這樣的“好習慣”。
此地名為遙武山,有上千丈高,山勢極為陡峭,直刺天上雲霄。方圓幾百裏隻有這麼一座山,二人所處的這個山洞正在此山百米處,這裏是扶武年少時安身的家,直到在這裏蹉跎了十幾年後離開,不曾想今日落難竟又回到了這裏。
此山巍峨壯觀,高不可攀,山上高處他也不曾去過,因為此山有界碑,那裏是仙人們的地方,輕易他也不敢涉足。
“蘭蘭,餓了吧,我給你烤了兔肉,很香的。”扶武殷勤地湊了過來,手裏拿著烤熟的兔腿,隻是卻沒有添加任何調料。
“這種腐肉我才不吃呢,你拿開!”
聽到這話扶武不免有點著急了:“蘭蘭你已經兩天沒吃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啊,就算不考慮自己,你也為孩子想想吧。”
“……”
沒有再嘴硬,但是此刻穆馨蘭心中苦澀不已,誠然她是一個個女人,在這種男尊女卑的時代裏,她很難有什麼發言權,但是出身高貴的她曾幾何時又受到過這種委屈呢?
如果隻是她一個人,她一定會選擇死扛到底,但是此刻畢竟還有一個小的,這兩天過來,她也發現自己的奶水越來越少。
沉默,還是沉默,最終,她一把奪過了一旁扶武手中的兔肉,在孩子還是皇室的顏麵兩者中,她終究是選擇了前者。
“哈哈,蘭蘭你先吃,我再給你烤一些。”扶武看見穆馨蘭終於進食了,一邊忙一邊咧著嘴傻笑。
這邊,穆馨蘭拿起了兔肉,卻木木地瞅了很久,最後一閉眼,還是大口地啃了起來,她想盡量快點吃,因為雖然她已經餓了兩天,但是稍一入口後,心底不免還是泛起了濃濃的惡心。
這肉食其實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兩人遠離人煙一路逃亡到這裏之後幾乎每日每餐都是打獵得來的食物。
穆馨蘭不知道為什麼扶武那麼喜歡吃肉,而且就連這種不經加工帶著腐臭味道的肉也不忌口。
她也許不知道扶武的身世,所以她不能理解扶武的做法,在她的眼中,這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比起這些肉食,她更願去吃些水果。
穆馨蘭眼角泛著淚,吃著吃著,突然一口吐了出來。
“蘭蘭,你這是怎麼了?”扶武看見穆馨蘭趴在地上吐個不停,也顧不上手上的活計,兩人相距不過百米的距離,扶武轉眼就竄了過來,“咳,這……莫不是還有一個小的?”
“滾!”穆馨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言,轉過頭繼續與她的晚餐作鬥爭。
“額……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就跟我說,如果你有病,放心,我有藥!大病小病咱可耽誤不得!”扶武不知道穆馨蘭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不過好在他早就習慣了挨罵。
“你……”穆馨蘭一時氣結,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扶武看見穆馨蘭的雙肩微微顫抖,隻當她是喜極而泣,春心萌動,於是他仔細思量一番,想必距離徹底感動這婆娘似乎已經不再遙遠。
扶武一邊忙碌,一邊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嘴上不免又掛上了憨憨的笑容,殊不知每次穆馨蘭看見,卻都是恨得咬牙切齒。
入夜時分,由於吃的太脹,穆馨蘭不知何時昏昏沉沉地睡下了,扶武照舊守在洞口前,他一動不動地盤坐在地上,大刀被他平放在腿上,他則背靠著塊大石頭,雙眼微闔,實則是在假寐,小心留意著周圍。
而在這萬籟俱寂的山間,此刻卻隻有小娃子一人哭喊吵鬧的聲音,濃濃的夜色下,不免會讓人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