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前輩將信將疑地看了扶武一眼,想了想扶武不過是個憨娃子,根本沒得救,於是他直接轉移了目標,轉而看向了穆馨蘭,卻隻是道了句:“拿來,我看!”
穆馨蘭很委屈,她是一國的的公主,更確切地講,她是天宇帝國目前唯一的公主,她身材曼妙,長相甜美,她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她身份尊貴,萬人傾心。曾幾何時又受過如此大的侮辱。這個年代,“失節”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在民間這不僅意味著一個女子的不貞,更意味著“死亡”。一個名節受到非議的女子,她不單要受到鄰裏百姓的指責,輕者要遭到夫家人的拋棄,孤苦伶仃遭人輕賤地活下去,但即使苟活於世,在這亂世勢必生不如死。至於重者則要被浸豬籠、施炮烙之刑。她出身如此高貴,又怎會不懂得禮義廉恥,她如此高傲之人又怎會如此不自尊自愛呢?
謝前輩將孩子從穆馨蘭手中接過,看了多時,眉間都皺出了褶子,“憨娃子,你過來。”
扶武疑惑地向穆馨蘭看了一眼,幾步走到謝前輩跟前。
“何事?”扶武看著老者懷中自家的孩兒,原本堅定的想法不免開始有了一絲動搖。
穆馨蘭此刻離兩人比較遠,她眼看著兩個大老爺們對著自己的骨肉指指點點,有色的眼光不時地瞅了過來,她就有一肚子的窩囊氣,慢慢地她竟也感到一絲不安。
“扶武,伸出手來!”謝老前輩沉聲說道,並沒有注意到扶武眼中的疑惑不解。
“唰!”隻見老者突然四指並攏,化掌為刀,將扶武的手心處堪堪切破,鮮紅的血液自扶武掌心流出,而扶武麵色如常,似是沒有感到什麼痛楚。
老人又伸出一指,輕輕點在了嬰兒的手指上。
“咯咯咯!”就在這時,嬰兒動了,他的腳四下亂蹬,不安分的小手死死攥住了老者的手指,一張小臉上噙著滿滿的笑容,倒也不怕生,笑聲更是一直不停。稚子天性,最是令人羨慕,他們剛入凡塵尚未被俗世中的醃臢事物泯滅善良的本性。老人一時有感而發,卻忘了正事兒,轉眼去瞧扶武時,隻因當年那粒丹藥大大改善了扶武的體質,如此皮毛小傷轉眼間已經要結痂自愈了,於是他不緊不慢地抽出自己的那根手指,逗弄了一會兒孩子。
“唰!”又是大手一揮,這次扶武掌心裏流出的血液沒再往下墜,一粒粒血珠飛起融合,攤在空中,倒也顯得流出的血不少。
“前輩,你果真是要宰了我嗎?”此刻扶武的臉都要綠了,他總算是明白謝老前輩叫他近前到底是何“居心”了。這擺明了是要一刀刀活剮呀!
老人沒理他,小心地躲避著小兒亂抓的小手,好容易將小兒的指尖劃破,取出一滴血。然後,老人催動兩者自空中相互融合,繼而掐指成訣,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已經混作一團的鮮血突然曝發出了異樣的光彩。
謝老前輩使了精血秘訣來判斷二人是否是至親,而使用此秘訣的條件則略微苛刻,需要消耗一些使用者的精血,此刻老者眉梢見汗,於是,他摸了摸額頭,喘了口粗氣,才不急不忙地對一旁一臉期待的扶武說道:“嗯,這小子,的確是你的娃。”
穆馨蘭在旁邊聽到之後,心中不免鬆了口氣,雖然她早知道就是如此,可兩人的舉止至始至終強加給她一種緊張不安的心情。
“我就說嘛,您還不信,費了那麼大功夫,這回您信了吧?”似是才發覺在這種事情上被人懷疑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兒,扶武的話中也不免帶了些不滿之意。
老人不理睬他,這件事情本就很難讓人區分,而他也未曾言及其他。
“哦!對了,為什麼吾兒隻需那麼少的血,我卻一定要那麼多,這是何道理?”扶武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問題,連到了嘴邊的埋怨也顧不上了。
“要是不願意,其實你也可以。”謝前輩頭也不回地答道。
“那您幹嘛放我那麼多血啊?”扶武大聲爭辯道,一時血氣上湧,感覺脖子都有些粗了。
“因為麻煩呀。”風淡雲輕的一句,扶武徹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