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慕容老前輩留了下來,扶武與慕容老前輩多年不見,自是有說不盡的話要聊。而穆馨蘭固然一夜未眠,此刻也強撐著不睡,她實則很有心思,一方麵她表現出一副忙著應付孩子的模樣,而另一邊她實則豎起了耳朵留心聽爺倆的對話。
“扶武啊,看你混的樣子依舊不怎麼樣嗎?著實給我丟臉呐。”老者看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扶武,也是揪心,小時候這娃子就是這副德行,如他所言,那麼多年過去了,這憨娃還是這樣,真是沒有一點出息。
“啥?俺還混得不怎麼樣!俺可是堂堂‘破敵大元帥’!皇帝老子之下,那可就唯我一人呐!”扶武大聲爭辯道,似乎自己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此刻他似乎果斷選擇忘記了,自己一怒之下已經白白斷送了錦繡的前程。
聽到這裏,穆馨蘭恨得可是牙癢癢,手上一用力不小心就把娃子惹得哭鬧了起來,一時倒是忙的手忙腳亂。
老前輩向扶武使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說道:“堂堂大元帥,會被區區幾個人追殺險些身死?”
扶武沉默了,自那場政變風波已經過去了近四十天,在昨晚以前,他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隻是有些心疼被連累了的老婆孩子,如果再來一次,他相信他還會那麼做,當然,他也曾自責過,不過他認為這一切隻能怪他沒用。舉事前他的準備措施做的可以說是極為充分,原本他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可經曆了昨晚,堂堂“破敵大元帥”已經沒有這種自信了。久久的沉默,此刻扶武的心中有一種被稱做懊悔的感情正伴著自家娃子的哭鬧聲慢慢醞釀發酵。
穆馨蘭沒有注意到這裏氛圍的變化,她自顧自地安撫著小娃子,也許她已經忘記了本想做什麼,但是現在,她隻想把她的心肝寶貝哄開心了。
慕容老前輩一直注視著扶武的眼睛,也沒再追問,他知道扶武天性淳樸,絕不是做下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而遭到逮捕,所以他話題一轉:“小娃何時出生的?”
“九天前。”扶武低著頭一臉苦惱的樣子,他開始有些擔心一家人以後的生活了,畢竟他現在可是一家之主了,雖然山洞中有不少日用的物品,他出逃之時隨身也帶了不少盤纏,但此處畢竟已經不是久居之地了。
“哦,原來是剛出生的小娃子啊,哈哈哈!”老者對扶武眼中的憂慮視而不見,又問道:“那可有取名字啊?”
“額……這個嘛!”扶武羞愧的撓了撓頭,他就是一個粗人,總共沒讀多少書,屈指可數的幾本,還是眼前的老者教授的,起名字這種一聽起來就感覺很高深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他自己的名字還是老者給起的呢。
一旁的穆馨蘭終於哄好了娃子,寵溺地看著可愛的他,聞言及時插嘴道:“有的,娃兒叫穆沿承。”
“為什麼,是姓‘穆’?”扶武不滿道:“不行!以後娃子姓‘扶’叫扶沿承。”
老人麵色僵硬,以手扶額:“扶武啊!我跟你說過多次了,我於你起名時,因為不知道你的出身,所以沒給你隨意取姓啊!如此你可懂了?”
“嗯!”扶武果斷應了一聲。
得!沒救了,看著憨娃的模樣,也不能期望他懂太多。而實際上值此亂世,如扶武這般的人實則占據了大部分,很多人沒有姓氏,其實更多的人根本就是無名無姓的,老者隱於深山修行,平時也不理世事,但對此也曾有耳聞,想到這裏他也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