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也不知是白天睡了還是怎樣,扶武與穆馨蘭兩人都是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慕容老前輩晚上習慣了打坐調息,他在洞口旁的大石上坐定,一坐就是一整夜,而第二天的清晨則比想象中要來得早得多。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樹枝上的鳥兒就已經在鳴叫了,老者睜開雙眼刹那間精光畢現,下一個瞬間則完全內斂,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頭一樣呆呆地坐在巨石上,他昨日心情甚是不錯,感觸之下,一晚苦功修為竟有所突破,想想往日廢寢忘食亦難有所得,真是天道無常,造化弄人啊。
慕容老前輩正兀自感慨著,忽聞一陣肉香襲來,卻是不知何時扶武起來燒火做飯了。今日想必就是離別的時候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聚散離合也許也是天意,老者收拾好心情走到山洞內的一個角落裏,一陣摸索,片刻後他赤著雙手就地刨起土來,穆馨蘭聽到“沙沙沙”的響聲,終是被吵醒了,她起的比二人晚太多,可見昨晚一個心潮澎湃的母親到底是激動到了何種程度。
好容易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終於注意到一旁的老爺子在做什麼,他竟是真的徒手再挖而沒有動用一絲的靈力,一瞬間,穆馨蘭沒了睡意,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好在沒過多久,謎底終於揭曉了,老爺子再挖的竟是一個純黑的陶瓷管子,以她的見識隻覺得眼前這個陶瓷罐子做工平平無奇,表麵少有磨損不說更是粘著不少泥。穆馨蘭心中一陣疑惑,忽然驚疑莫不是這其貌不揚的小破罐子竟是一樣法器,畢竟看老爺子那珍而重之的表情,穆馨蘭越發感覺合理,他甚至在挖掘之時都不敢輕易動用靈力,不就是怕損傷了法器嗎?說著,一臉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靈動的眼睛裏寫著滿滿的疑惑,而長相本就出眾的她,此刻更顯得可愛無比。
“怎麼?小蘭要整一口嗎?”
此刻慕容老前輩好像突然親切了不少,穆馨蘭一時難以適應:“不……不用了。”
“臨走,怎麼都得喝點兒。”慕容老前輩在一旁循循善誘。
“喝啥?”扶武好似突然來了精神,一把放下手中的活計,兩眼放光地盯著老者手中的小罐子。“這是……陳釀的好酒嗎?”
“咳,果然還是被你小子看穿了,哈哈哈!”慕容老前輩欣慰地笑著,這憨娃子也是有聰明的時候嘛!
腦海中好似晴空有一道霹靂乍響,穆馨蘭被電了個外焦裏嫩,什麼時候以自己的聰慧都及不上那憨貨了,果然,一定是昨晚睡得不好,穆馨蘭不由抑鬱了。實際上,像她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又怎能了解浴血沙場的將士們的飲食起居,戰場上士兵們整日過著將頭顱拴在褲腰帶上的生活,一有機會自然是好好放縱自己,酒就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更是帝國絕大多數男人緩解壓力的生活調味劑,所以穆馨蘭猜不中本也就在情理之中。
“義父快讓我嚐嚐,這幾天整日在此處呆著,嘴裏真是快淡出個鳥來了!”扶武眼巴巴地瞅著,雙手簡直就要克製不住去搶了。
穆馨蘭心中一陣無語,如果頓頓飯都是肉的生活也能淡出個“鳥”來的話,她真有些懷疑到底什麼才是“齁”和“膩”了。
“不行,這可是我的珍藏,得省著喝才是。”慕容老前輩明顯不為所動。
“真小氣!”扶武瞬間就不高興了。
慕容老前輩立馬不樂意了:“我小氣?我小氣當年送你龍骨壯筋丹!我小氣我昨天給你服了顆大補丸!”丹藥是集諸多天材地寶花費很長時間和精力才有可能煉製而成的一種可食的具有種種奇特功效的藥丸,所以它及其珍貴,即使對於修仙者來說亦是如此,有時一粒丹藥的作用,甚至會大幅提升使用者的戰力,所以在一方麵,慕容老前輩的確是極為大方了!
“哼!”扶武自知理虧,當然也不多說什麼,可倔強的他就是不想低頭,他現在的樣子更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與其說他有骨氣倒不如說他孩子氣。
慕容老前輩寵溺地看了他一眼,想到這是扶武第二次離自己而去,考慮了一下自己的年紀,他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見到他,於是說道:“我又不是不讓你喝,隻不過,我這酒可烈得很,隻怕你連一杯都撐不過。”說著,慕容老前輩憑空變出了兩個酒杯,驚得夫妻兩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