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咳兩聲,為了轉移話題穆陽平一指玄霜,臉上隨即掛上了微妙的笑容:“慕容兄,你這未免有些過火了。”
看著石床上一臉憔悴的玄霜師妹,穆陽平明顯意有所指,反應過來的慕容無敵一時大窘,強自爭辯道,“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曾有恩於師妹,昨日我被弘毅師兄的靈氣侵蝕她偷偷來為我祛除風寒,可沒成想自己卻病倒了,今早我一睡醒就去采的藥,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說著,生怕眾人不信的慕容無敵索性揮了揮手中攥的滿滿的藥草,然而一切好像都是徒勞的,魏中躺在隔壁已經睡著了,穆陽平雖然在點頭,但是臉上的酒窩和嘴角的弧度無不暴露了他此刻真正的想法,而身旁這位小姑娘更是一臉狐疑地緊盯著他。
無奈地聳了聳肩,如今自己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腳步輕點,慕容無敵飛簷走壁般嫻熟地拔下一塊冰棱置於石碗中,然後調聚體內靈氣,一瞬間,隻見密集的風刃已經在他的雙手間彙聚,兩味主藥頃刻便被徹底碾碎。
任婉秋吃驚地看著慕容無敵,妙目深處有了些別樣的東西。施展小型的風屬性法術不必掐指念訣是強大精神力給慕容無敵帶來的好處,當然熟練之後勉強也能達到瞬發的程度,可兩者之間畢竟有著小小的差異,生死之際能快一秒便意味著生機。
熬藥總要加熱的,平日生活困苦,飲水,慕容無敵都是“就地取材”,用體溫捂熱後,置於岩壁特殊的凹槽內保溫。可現在要給冰塊加熱便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依稀記得小火球的法術要訣,慕容無敵掐指念訣,然而這次,空氣中卻隻爆出了一點火星……
火靈氣與自己並不親和,更遑論自己隻是機械地記下要訣,卻不曾練習,現在一味地嚐試也不過是徒勞而已,眾目睽睽之下難道我要學老祖宗去鑽木求火嗎?
任婉秋看出了慕容無敵的窘態,纖細的食指和中指並攏,口中默念有詞,不一會兒,一朵妖豔的火蓮已經在石碗下怒放開來,火舌頻頻地描摹著石碗碗底,就像因為饑餓而吐信的捕食者,迷醉、貪戀地舔舐著麵前的獵物。
隨著靈火不斷地加熱,石碗內逐漸升起一股氤氳之氣,霧蒙蒙的帶著龍鱗草特有的醇和、濃鬱的香味,慕容無敵鬆了口氣,但對這任婉秋卻生不出絲毫的好感,前幾日玄霜受人欺淩,就是這丫頭看笑話一般冷眼旁觀,雲袖輕掩的臉蛋上更是如春風拂麵。
慕容無敵自認心中對於朋友的界定範圍還是很廣的,大難臨頭明哲保身也許是明智之舉,但幸災樂禍之流絕不是可相與的人。更甚者,慕容無敵覺得任婉秋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告密者,第一,玄霜明明有自己的居所,若不是受人欺負,為何卻偏偏要來到自己這裏?第二,玄霜一夜未歸這件事兒隻有與她最親密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可據他觀察,傻丫頭很內向,除了眼前這個丫頭外,平日跟別人的交涉明顯不多……
“藥熬好了!”輕啟雙唇恍若天籟之音,任婉秋羞怯地看著慕容無敵,秋水般的眼眸中好像蕩漾著少女特殊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