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展鵬知道……自己,今天的確是對林凡的態度,太過突兀了。
陳展鵬道:“林哥,不介意……我在您身旁坐下吧?”
林凡淡淡一笑:“這是你們陳家的貴賓室,你想做哪裏,就坐哪裏,不用跟我打招呼。”
陳展鵬笑了笑,直接坐下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個頗為認真的表情:“林哥……雖然你可能並不把我現在反常的表現放在眼中。但……我有些實話,還是想跟您一下的,算是我對我這種行為的解釋吧?以免讓您覺得我是個神經病。”
林凡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淡淡看向陳展鵬。
陳展鵬整理一下語言,緩緩道:“林哥,真的,我很恨你。恨不得將你的皮扒了,骨頭拆了,把你的肉剁碎了喂狗,把你的血喝得幹幹淨淨!但是……”
“我現在,不恨了。”
“我的腿斷了,你打斷的。但是爺爺請來了國外的一位著名的大夫,他告訴我,我這兩條腿,以後可以治好,現在打了支架之後,也不會影響太多事情。但永遠不可能靈活。不過……未來正常行走是沒有問題的,搞清楚這一點之後,我放心了。所以,也請林哥您也放心。以後若是我陳展鵬有幸走入您的法眼,和您成為朋友的話,您也不必介懷您曾打斷我腿的這件事情,也無需為我感到遺憾。”
聽陳展鵬說了這幾句話,林凡眼神眯了眯,頗為玩味地看向這陳展鵬。
雖然他還沒說完,雖然隻有剛才這短短幾句,但是林凡很清楚的聽出了陳展鵬話語之中的真誠。
而如果陳展鵬真的是發自內心的不再恨他林凡的話……那麼林凡,就願意稍微高看這陳展鵬一眼。
陳展鵬見林凡沒說話,又繼續道:“說句您可能覺得違心的話,我,還是蠻感謝您打斷我的腿的。過去,我陳展鵬不說眼高於頂,但是卻的確有些目中無人。是林哥您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在自己邏輯認知中最安全的情況下,也絕對不能自以為自己很安全。因為真正的強者,往往不太願意輕易露出他的強大。或者……我不夠強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強者的強大。”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您。林哥,我現在知道您手段不凡,身份不凡,就連我爺爺都看不透您。我腿斷了之後,失眠了無數個日夜,我每天都在歇斯底裏的痛恨你,猜測你,揣度你。但到最後……我忽然想通了。我猜不透您,是因為我太弱。我以為我痛恨的是您,但後來我才明白……我痛恨的,是自己的弱!我這雙腿,不是您打斷的,是被我自己的弱,打斷的!有眼不識泰山,自以為是,這就是最弱的表現!”
說著,陳展鵬稍微有些激動,稍定了一下情緒,陳展鵬笑道:“抱歉,林哥,我的想法很多,一時間也說不太清楚。但是我隻是希望您能夠明白……我陳展鵬,希望能夠走入你的法眼,這是我從弱變強大的第一步!如果可以,我想冒昧的請求……以後,我能不能以林哥您朋友的身份……自居?”
陳展鵬站起身來,再次點燃打火機,恭恭敬敬地端到了林凡麵前。
這時,林凡忽然笑了,不是淡淡的笑,而是頗為爽朗的笑。
他探出頭,讓陳展鵬手中打火機的火苗,點燃自己手中的香煙。
然後,林凡微微吐了一口煙霧道:“沉大少爺,這煙抽著屬實不錯,還有嗎,今兒走的時候,能否送給我兩包?哦!對了,你那斷掉的腿,我有辦法讓它恢複如初。”
這句話,清清淡淡,卻又清晰入耳。
陳展鵬愣了三秒鍾之後,忽然笑了:“如果林哥不介意的話,我給您備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