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聲敲聲自那廂房門外傳來,海塵抱著皓柔行至門前。玄靴輕勾,拉開扇門。依舊一身白裙的憐筱俏立門外,皎光灑銀絲,依舊是那般立於塵世之中。
憐筱見門開,那一往寧靜的俏顏之上露出幾分欣喜,但望到在海塵懷裏的皓柔時,不禁微微一滯。低聲道:“林公子,你這是怎麼回事?”
海塵聽著那微帶寒意的輕聲,不禁無奈一笑。“皓柔今日認我為兄,她亦想同我齊去。隻不過皓柔太困了,如此罷了。”
唔,憐筱聽罷,美眸中的點點寒星這才散去。道了一聲跟上,便率先朝著一個方向躍去。
海塵望著憐筱那窈窕的身姿,不禁微微搖頭。“看來的找個時間和憐筱聊聊了,不知是什麼事情讓她變得如此這般沉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金紋甲篆。”
認他為兄麼?認他為兄......
憐筱身形輕點在枝椏間,偶然回眸。看到的皆是海塵抱著皓柔跟在自己身後。
哼,就不讓讓你抱的這麼舒服。憐筱輕嘟了嘟小嘴,再度瞥了一眼身後的海塵,身形朝著前方爆閃而去。
“林公子快點跟上吧,路途有點遠。”
海塵望著那忽然提速,朝著遠處掠去的憐筱。微微一笑,緊跟其後,始終與憐筱保持著數十米距離。
海塵在憐筱身後跟隨了近半時辰,亦感受到憐筱的不對勁了。
海塵玄靴輕踏,身形飄飛至憐筱身旁。望著那飛舞的銀絲,輕聲問道:“憐筱,自從上次你從你父親那裏拿回了那奇物之後,便一直是低沉無聲的狀態。是不是因為那甲篆沒有以前的威能,你父親責備你了?”
憐筱瞥了一眼身旁的海塵,粉唇微啟道:“沒有,我父親隻是派我前來請你過去。”
海塵聽憐筱隻是應答了自己第二個問題,虛避第一問題。不由得追問道:“憐筱,到底怎麼了?”
憐筱驟然停下身形,停駐在一高樹枝椏上,任由那銀絲隨意墜灑額前。
海塵見那憐筱忽然停駐腳步,但為了顧及懷中的人兒醒來。海塵無奈的向前行了數十米,待那衝勁消散再反身回到憐筱身旁。
輕聲道:“憐筱告訴我怎麼了好麼?”
憐筱那俏顏在銀絲的掩蓋下透出點點悲哀,略帶哽咽道:“好,我就告訴你。”
憐筱玉手理了理銀絲,抬著微紅的眼眸。朝著海塵道:“那煙兒不是和你說過,你是她一生的緣劫麼?”
海塵聽罷,不由得咽了一口。眼眸虛眯,朝著憐筱道:“憐筱,難不成.......”
憐筱望著海塵那副僵硬模樣,微微點頭。“對,我爹爹說。你便是我一生的緣劫。”
咣,一柄巨錘狠狠的鏗擊在海塵心頭。雖說方才海塵已經猜出一個大概,但是當憐筱親口說出的時候,卻依舊無法平複那狂顫的心。
“憐筱,會不會是你父親看錯了?”
“嗬嗬,煙兒說的就是緣劫。我父親說的便是看錯了麼?但也無妨,我亦會靜修三年,了斷紅塵。”
海塵望著憐筱美眸中泛起的點滴晶瑩與悲切,聽著那話語中的奈落,不由得輕歎一聲。“哎,憐筱,我與你們隻是萍水相逢。難道你忘了我的身份了麼,我本就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
海塵心念一動,在一旁凝出一張長床,將懷裏的皓柔輕放其上。又抬手凝出一張潔白的被褥,輕蓋在皓柔身上。
輕坐床邊,輕拍著那睡夢中的皓柔。再度輕聲道:“我從沒有將我的身世告訴別人,希望憐筱你聽後莫要外傳。”
憐筱見海塵身上的氣場忽然轉變的切切點悲,微微點了點頭,亦在海塵身旁挽裙而坐。
海塵抬眸,望著那落落明月,仿若前塵的一幕幕浮現月間。海塵對月款款而訴。
聽到泯天台前兩相望,逆天成魔又何妨時,憐筱心神巨顫。聽到三生石重圓,六易擊五感殆失時,憐筱早已掩嘴低泣。美眸泛紅的望著自己身旁的黑袍男子。
難怪,難怪那金星隕落的晚上,他便踏水追月,淚曲終腸。原來是有這般的姻緣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