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塵望著那頓時鴉雀無聲的周圍,輕輕挪了挪腳步。見無人望向自己,所有的目光皆是望著那卷上四字。海塵便輕暗笑一聲,輕移腳步,離開眾人的視線之中。
呼,海塵重新行到那方欽會見自己那廂房處,輕輕呼了一口氣。哎呀,得快點走了,不然讓他們緩過神來就真的走不了了。海塵朝著四處張望了一下,由於現在正直未時,烈陽當空。除了方家的門徒以外,大多數方家本家人都在各自的廂房中休......
簌簌簌,那北廂一側的小道旁傳來一陣綠葉摩挲窸窣的聲響。海塵頓時黑眸一凝,目光宛如兩柄利劍一般刺去,望著那忽然搖動的草叢。“誰在那邊?”海塵輕吐一句話,那敏感的神經經過那一瞬間頓時平靜了下來。這裏畢竟是方家,有人在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管。
快走快走...幾聲低語和踏踏的的腳步聲頓時從那花叢後傳來,聽得海塵一臉漠然。這方家雖然是一個清靜之地,但也不缺那小鬼頭啊。海塵望著那聲音漸消之地,搖頭輕笑一聲。方才在自己那冽皇級別的心神感官之下,那掩藏之人在自己心中盡顯無遺。
那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拉著自己的貼身小丫鬟,一邊提著裙子小步急急的離開了那掩身的花叢。
海塵再度放開心神,在冽皇級別的感知下,自己附近再無發現那活動的人了。不過那墨湖旁的人有的已經漸漸發現自己不見了,開始低語紛紜,很快便會尋過來。
海塵當下也不敢耽誤,進了一條廂旁小徑中。聖陰聖陽冽氣全力催動著,金焱乳白與淺紫玄流頓時包裹了海塵全身。帶著那三千鈞的青月,想要衝破天的束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那龐大的冽氣支撐下,加上海塵刻意的將那青月用冽氣包裹起來,使其減輕那重力以便攜帶著翱翔。海塵右腳一踏大地,一聲沉悶的聲響自海塵腳下發出。那強悍的冽氣頓時帶動著海塵的身形破開長空,直入天際。
剩下那一幹人在墨湖旁尋思著,那夕家林供奉呢?方沁曉望著那有點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神情的父親,不禁輕湊到方欽耳邊,掩嘴輕聲道:“父親,那林供奉怕是先走一步了。若是有請教的地方,女兒攜禮修書,親自送往開平夕家。”
方沁曉此時心中甚是明了,看了海塵寫下那四個墨字之後,自己也被那字中意蘊驚到了。方沁曉自幼跟在父親身邊蘸墨繪毫,自然也知道自家父親的文筆功底。那一筆下去,重則墨染八層宣,輕則勾墨如青絲。但即使是這樣,也未曾能寫出那方家古籍之上才出現過的字意。
聽自家父親說起,隻有那未曾謀麵的大長老能夠揮出幾分字意出來。而今日觀得海塵揮戟而作的四字卻有那看似實質一般的字意,自己父親必然是大為震撼。
方欽聽罷,卻搖了搖頭。雙眸中滿是紛飛的思緒。“不用了,我自有打算。命人將這畫卷妥善收好裝裱,送去我房中。”
方欽再度忘了一眼那圍在那畫卷一種方家弟子,輕歎了口氣。掛起那方家家主應該有的嚴謹,背手而去。
或許海塵那四字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極大,但是方欽始終沒有忘記。海塵手持的是那三千餘鈞的天戟。
字意的現世,或許能讓方家重現千年前一字撕天的輝煌。但是現在這世間,畢竟實力才是最直接的倚靠。
......
“白紙畫卷,青毫淡墨繪世間深淺。怎繪你,不然纖塵的容顏。”海塵在那雲霄之間盤腿而坐,黑眸深深的望著那橫放於腿上的青月。那純粹的碧透與那身邊潔白輕盈的雲朵,不禁讓自己想起了那前世的人兒。
提瓶獨飲,望戟而思,獨念前世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