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你錘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不然白白浪費了這去世的數百多人的血氣哦。”
嗯?海塵現在雖然有點情緒混亂,但也未曾失去理智。聽到那詭異的聲音,頓時停下手中鍛造槌,四下張望著,但卻並無發現有什麼不明身份的人。
對上了馨兒的藍瞳,卻見馨兒一臉奇怪的模樣,蔥指直指自己。
海塵見狀,微微一挑眉頭,低頭朝著自己身上望去。“這什麼東西?!”海塵拍打著自己那往外冒著淡淡黑霧的衣襟,驚聲道。
“誒誒誒,小家夥別亂打啊。”一顆玄色的圓珠掙脫那鑲嵌孔,顫顫悠悠的從海塵衣襟裏飄飛出來。海塵定眼一看,那不就是自己少時從趙老家搗鼓出來的玄珠麼?
馨兒見狀,低低輕呼一聲。輕移了幾步,將半個身子藏在海塵身後,從海塵肩頭之後探首而望。
“你是什麼東西?”海塵望著那漂浮在自己身前的玄珠,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小家夥會不會說話啊,你才是東西呢。我隻是可惜這塊陽金,不想暴殄天物而已。看在你將我從那堆東西中救出來,看了幾年陽光,我就幫你將這劍胚鍛造完成吧。”那玄珠抖了抖,朝著那鐵砧緩緩落去。
是這樣的麼?海塵抹了抹鼻下,雖然辨認不出那聲音是男是女從那裏傳出,但是總感到有哪裏不對勁。好像,有那麼幾分草率啊......
“好啦,你就別管這麼多了。先幫你將這劍胚鑄好再說了。”那玄珠好像能看穿海塵的此時所想的一般,那無處定所的聲音在海塵兩人耳邊響起。
那玄珠落到那通紅的劍胚上,黑色的神光一閃而過,那劍胚頓時被那玄珠內所溢出的黑霧所吞噬。
那淡黑色的氣流逐漸繞著那玄珠旋轉起來,在旋轉中逐漸衍化為一條陰魚的形狀,在那繚繞其四周的黑霧之中若隱若現。那偶爾露出的形狀,看的海塵血脈頓時凝固,窒息般的感覺油然而生。
方才自己展露的陰魚形狀,就如同不久之前毀掉自己村莊的萬頃陽魚光圖一般,隻不過隻是那縈繞著的色澤不同罷了。若是海塵方才才將這玄珠找出來,然後那村莊便被夷為平地,海塵定當會將這兩者聯係在一起。隻不過自己帶了那玄珠近六年了,一直都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當下也隻能留一個心眼,靜觀其變。
而在那團黑霧之中,陰魚魚眼之處,玄珠正好停在此處。劍胚亦不知何時被玄珠吐了出來,如同與玄珠交相呼應一般,兩者相對著旋轉了起來。
玄珠旋轉的過程中,不斷有一絲一縷的淡黑色氣流從那黑珠內飄出,融入到那表麵凹凸不平的劍胚之中。
當最後一個不平的地方被填補完整後。黑色的氣流驟然停了下來,連同半空中的那個黑色兩儀也凝固在了這一刻,這個村莊的時間也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玄珠帶著陰魚光圖逆轉了半周,緩緩的停了下來。恰巧陰魚魚尾點在那成劍的劍柄之上。而那玄色兩儀亦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然破碎,化為點點流光鑽回玄珠之內。
玄色兩儀一碎,顯露出一柄劍身四尺五寸,劍柄七寸。通體烏黑,泛著點點玄色熒光的長劍。
隻不過那沉凝的劍身,缺少了一股專屬於自己銳氣。玄珠分出一絲黑色的氣流,而被海塵捏好的數百道靈樽,其上的血汙化為絲縷猩紅的氣息漸漸被那道黑色氣流所吸收。
玄珠一抖,本懸在半空中的長劍便被它甩到了那一股飽吸氣血的氣流之中。頓時,濃重的血氣圍繞在那柄烏黑長劍四周,一絲一縷的融入到漆黑的劍身之中。
而還有一部分血氣在玄色氣流的控製下積聚壓縮在一起,凝出一點深邃無比,虛點在劍身的三寸之上。宛如淩厲的刻刀一般在劍身上穩定的遊走著。
魔紋在劍身三寸的上方漂浮,當那一點黑光刻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懸浮在劍身上方的魔紋瞬間融入劍身之中。
剩下的血氣被那玄珠控製著,隨意凝聚成了一顆滿帶怨念與不甘的血珠,融入了劍柄之首。與此同時,所有的玄色氣流重新收回到玄珠之內,隻剩一柄烏黑無光的長劍懸浮在半空中。
一種無法形容的壓抑從劍身上蔓延開來,玄珠見狀,頓時重新將那玄色氣流散開,籠罩著整個峽穀。甚至在那淡黑色的光幕之內,無論是海塵兩人,還是那所有的花鳥魚蟲,又一次陷入了靜止之中。
在一個一片漆黑的空間內,一抹邪魅的紫黑色逐漸上翹,露出五六銀齒。一個清泉叮咚般的聲音從那無盡的黑暗中迸出。“開~”
“轟”兩道紅黑雙色的淩厲劍氣從那漆黑的長劍上衝天而起,交織一起,瞬間突破那淡黑色光幕的約束,直指蒼穹。峽穀之內所有凝固著的空氣亦隨著那道劍氣瞬間破碎,連海塵兩人的意識也瞬間解封。
無與倫比的殺意和破日驚天的霸道驟然在其劍身之上升騰,原本已隱沒在劍身之上的魔紋亦重新浮現其上。下一刻,長劍翻轉,劍尖直刺青天,而那劍柄末端則是重重的點在了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