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司空緩緩道來,海塵盤腿而聽。
梁軍城,議事廳。一位身著黑藍色鎧甲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首座,旁邊站著一位白裘少女。梁允跪倒在廳下,沉道:“沒錯,的確是我將陳立殺了。”
那中年男子眉頭微皺,問道:“梁允,你自幼飽讀詩書,操陣習武。我看中你的性子安穩才讓你守護我麾下一座軍城,你為何要殺了那陳立。”
梁允抱拳道:“我帳下新來了一位刺配到此的人,他有朋友被那陳立捉住。在他與陳立拚鬥的時候,梁允為了護住兄弟這才出手殺了那陳立。”
那男子怒哼一聲,斥道:“你就為了一個配軍殺了陳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陳君唐有理由向我提起戰事!”
梁允道:“梁允知道,可梁淩天將軍,你可知道之前在我聖陰山脈忽然升騰起的那一聲怒嘯與那逆天光柱?”
梁淩天頷首道:“當然,恐怕整個大陸都能感受到那駭人的殺意。”
梁允笑道:“那梁將軍認為自己能不能敵的過那發出光柱的人?”
梁淩天微微皺眉:“恐怕不行。”
梁允喝退兩側的將士,輕聲道:“此人正是我那兄弟。”
梁淩天眼中頓時爆出淩厲的神光,雙手緊握扶手。道:“什麼?他到底是誰?”
梁允道:“他的實力僅僅是冽君九重天,不過梁允認得那嘯聲和氣息。而且,他才十七歲。”
梁淩天聽到那人才冽君九重天時,不禁皺眉。又聽到那人僅僅十七歲時,頓時驚愕的問道:“他,他叫什麼名字?”
梁允眼中頓時豪氣飛揚:“他姓林,名海塵。林海塵。”
那一直站在梁淩天身後的少女一個趔趄,頓時快步走到梁允麵前,趕忙問道:“梁允叔叔,你說什麼?他叫林海塵?是不是額頭上有一個金銘?”
梁允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自從認識她起,便沒有見她對那一個人有如此激動。梁允道:“是啊,千落小姐你怎麼知道?”
千落輕輕一跺腳,淺淺的笑了起來“哼,終於找到你了。成為了我爸爸的麾下之一,看你怎麼逃。”
梁淩天看著自己的女兒第一次流露出這般溫柔的神情,心念一轉,權衡弊利之下。笑道:“梁允,你認為這個人如何?”
梁允正色道:“此人雖年紀雖小,不過冽道天賦極高。此人在冽宗級別便可闖進萬劫煉獄八百米,舍身救出無數被困域場中的聖獸。聽到自己的聖獸朋友有難不顧冽宗強者的攻擊,硬是用自己的後背護住聖獸。梁允用性命擔保,此人實力和天賦都是極高。更可貴的是那心性,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一人肯為了一隻聖獸如此付出。”
“好!”梁淩天一拍桌案,笑道:“梁允,陳立殺的好。必須要好好對待他,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更何況,”梁淩天望了一眼聽到梁允誇讚海塵時,自己的女兒的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我家千落看上的人,怎麼能讓他陳.軍的人傷了。”
千落對上自己父親那戲謔的目光,俏臉上飛起兩抹紅霞。小手絞在一起,嬌哼道:“當初你還說他救不活,看看人家現在都可以讓你感到心驚了。”
梁淩天哈哈一笑,道:“千落啊,我告訴你。你喜歡別人,別人可不一定喜歡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千落微微一愣,想起海塵不辭而別。俏臉漸漸暗淡,輕聲道:“沒關係,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再說了,”千落失落了一會,便有重新仰起嬌容俏皮一笑“他還欠我一條命呢。”
孔司空袖袍一揮,兩壺清酒便擺在海塵麵前。孔司空提起一壺,掀開封蓋仰頭便喝。黃湯入腹,空司空歎道:“海塵,五易最大的缺點也是情緒。化解不了的暴怒哀怨鬱結在心,日積月累。如不及時散去,暗火攻心。輕則迷失冽道,重則萬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