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零七章 武癡唐氏壁(1 / 2)

兩害相較取其輕,唐氏壁眼見避無可避,當下隻能壯士斷腕,舍熟銅鐧之優勢,與趙三忌展開了近身肉搏,冒著被對方擊傷的危險,一個懶驢打滾,翻出了趙三忌黏字訣的殺傷範圍。

眼看唐氏壁把後背留給自己,趙三忌卻是出乎意料不像藍未央那般隻圖眼前的小本小利,反而再次欺身近前,一招海底撈月,運動如弓滿,著敵似電急間纏住了唐氏壁的手臂,手腳同心,上下反勁,再次黏住了對方。

唐氏壁心中大駭,對於太極這門口道德而心盜蹠笑裏藏刀的功夫把式他並不陌生,當年七歲進昆侖時,就曾見識過自己授業恩師蛇形泥步,鶻落似龍潛的無形大象。隻是學藝十五年,那個糟老頭子最終也沒把這個看家本領傾囊相授於他,原話說是唐氏壁心中嗔念太重,不適合這種看似柔和實則舉止投足間皆蘊含無盡殺機的狠辣功夫。那會兒唐氏壁確實心有不甘,私底下沒少纏著師姐商曲偷偷傳授,隻是術業有專攻,太極終究不是商曲的拿手本事,所以幾番教導下來,商曲唐氏壁兩人也意興闌珊。然而今天再次見著趙三忌使出這既似鷹膽又如虎威的霸氣絕倫架勢,拿著趙三忌的太極火候與自己師傅兩相比較時,心底兒卻是未戰先衰了。

負隅頑抗的唐氏壁被扭擰如彈簧的趙三忌纏住後,急中生智,耍出了一記詠春拳的基礎式,黐手。依照殊途同歸的理論,如果唐氏壁把詠春拳練到爐火純青甚至自成一方之大家的境界了,那光憑這手應該足以同趙三忌分庭抗禮,隻是到底在商曲手中都走不過十個回合的唐氏壁還是太嫩了些。就在他使出黐手時,趙三忌扳挽順勢,變步擰腰,雙手如蛇,纏上唐氏壁的胳膊,順勢一拉,措不及防的唐氏壁還沒來得及收回力度,便生生被趙三忌給卸下了一條胳膊,脫臼了。

消滅了敵人一半有生力量的趙三忌趁勝追擊,偏肩仰身,躲過唐氏壁黔驢技窮的最後一擊,一腳踹中唐氏壁膝蓋,隻是腳下留情,並沒當場把它踹個粉碎,手腳並用的同時,亦是探手抓住對方僅剩的一條完好的手臂,一推一拉,再次把唐氏壁的另一條胳膊卸了個脫臼,至此,隻能用一隻腳金雞獨立的唐氏壁喪失了全部戰鬥力,頂著冷冽的寒風,額頭冷汗嗖嗖直下。

趙三忌不動聲色地扔掉了袖管裏的牙刷柄,今天這一戰,自覺勝利來得有些唾手,至少沒有他想象中那般艱辛,這讓他心中沾沾自喜的同時,也對太極這門子以前從未被自己重視過的功夫有了新的揣度和認知。

唐氏壁惹著巨痛,右手垂直支地,接著猛地搖晃了一身子,隻聽得“劈啪”一聲,手臂脫臼處已然被他續上。如此又往複一次,左手亦是被他重新給接了回來。(真玄!)

趙三忌不曉得唐氏壁的性子,以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便想欺身上前痛下殺手,來個斬草除根。

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趙三忌與先前迥異氣場的唐氏壁,在見著趙三忌動似迅雷時,當下嚇得直擺手,從口袋掏出一方白絲巾,棄之如敝屣地丟在了兩人中間。趙三忌身子一緩,收回招式,看著兩人間那方隨時可能隨風飄走的絲巾,笑了笑,沒說話。

“變態!”唐氏壁彎身撫著膝蓋處傳來的陣痛,咀嚼了許久,話到最後隻剩下這兩字。

趙三忌嗬嗬一笑,學著武俠中不世出高手都有的謙恭,抬手作揖笑道,“承讓承讓。”

“老爺子說,如果你打贏我,叫我以後就跟著你。”唐氏壁突然道。他的世界簡單得近乎單調,不外乎弱肉強食,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所以臨行前唐老爺子附加給他的這個要求,他也沒有太大的抵觸。

“這可不是私事。”趙三忌見唐氏壁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也就沒提防著,“不過我現在挺缺人的,如果能給滿意的答複,那倒可以考慮。”

“老爺子知道我是武癡,肯定會找你走上一兩個回合,所以可以算私事,隻是……”唐氏壁搖頭苦笑,接著道“至於老爺子要我跟著你,這是唐家的傳統,大家族嘛,總會有一些鮮為人知的傳承,每任唐氏家主都有一個貼身的保鏢,老爺子的近衛是曹老太監,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就由我當你的近衛。”

“哦?”趙三忌饒有興趣地看了眼唐氏壁,之後又掃了掃天台下閃爍的霓虹,感覺這會兒的廣州城流俗了,“現任唐家家主的近衛是誰?”

唐氏壁從地上撿起了那方白絲巾,沒有太多的屈辱韻味,在他印象中,唐氏走出來的嫡係子弟,從來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唐沉香如是,眼前這個本名叫唐沉天的家夥也一樣。“具體人物叫不上名,據說是條大蟲,武力值可以同執法者媲美。”緩了緩,又補充說,“不過肯定沒有你小舅舅趙子安來得變態,畢竟即使是我師傅,也不可能一腳就把我踹得戰力全無,那種拿捏到恰到好處的力量,我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