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歸來(1 / 2)

劉老根,祖籍湖南常州,原名劉根農,顧名思義,其出身背景倒也簡單,係屬根正苗紅的農二代農三代甚至農四代,然,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如果同理能可證,窮應該也不會過三代。這話到了劉根農身上,卻是印證了。

說起劉根農的發家致富史,那是一把辛酸一把淚,早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那會兒的中國大陸雖然已見百業俱興的苗頭,但不可否認,她是窮的,是落後的。老劉家也很好的隨了大流,幾代貧農下來,到了劉根農這一代,依舊家徒四壁,即使到了逢年過節,還得靠劉根農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狠下心去偷雞摸狗,一家三口才能久違的嘴上沾葷一回。

然而,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在七四年的除夕前夜,常在河邊走終於鞋也濕的劉根農在偷村尾李家人的雞時,卻被對方的當家媳婦兒給逮了個正著。話說鄉下婦人要嘛十足憨厚本分,再則就是潑皮破落戶兒,李家媳婦就是實打實的後者,牙尖嘴利自是不在話下,罵人的言語更是生生能把死人給罵活,再將其活活罵死的惡毒,在當時寒冬臘月那會兒,愣是揪著劉根農的耳根子在自家的柵欄內扯開嗓門惡語相向了一個多小時,直至興許是她自己覺得乏沒了罵人的氣力,這才扯著劉根農喚上自家丈夫上劉家門興師問罪。

那會兒本就巴交本分的劉母哪堪自家兒子那般沒出息,跟著也就一味朝李家媳婦道歉賠罪,怎奈得理不饒人的李家媳婦罵人上了癮,再逞口舌之利,那兩片嘴皮子差不多都將劉氏祖上給刨得七七八八,這尤未罷,一口一個小畜生叫喚劉根農,這徹底激怒了劉母,一時口快回頂了兩句,這下李家媳婦可不依,探出一隻陷滿汙泥的手抓,就狠狠往劉母臉上抓去。劉母閃躲未及,愣是被抓出了四道血印兒,而李家男人卻也沒勸阻,跟著對劉母拳腳相向。劉根農那會兒小,人卻不笨,也透著股陰狠勁兒,抬著小眼眸子盯著李家媳婦身後的丈八大漢,自知不敵,隻能智取。

遂於大年初一晚,懷揣把磨得吞吐幽光的剔骨刀,上了李家,三兩下便挑了李家夫婦兩的手腳筋,令其求死難能了。

事至此,劉根農一家三口,劉母、及其胞妹是日便消失在了常州李家莊。

之後劉根農一路輾轉,曾北上河北下油田,又赴西北進礦井,南下上海扛水泥,繼而南漂偷渡到了香港,於八十年代初趕潮流地混上了銅鑼灣古惑仔。其中要說驚險,莫不過當初在香港那會兒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好在劉根農他人也本事,外加運氣算湊合,當了台灣三聯幫大佬的東床女婿,機緣巧合之際又與俄羅斯黑手黨的大當家部草部舒夫斯基有了過命的交情。至此,劉根農的涉黑生涯從此蒸蒸日上,在九十年代初,更是與x市的賴姓大佬遙相呼應,相得益彰。而在賴姓大佬倒台後,劉根農得其地理環境的庇佑,沒跟著給殃及池魚了,這些年來仍舊穩坐釣魚台,在東南亞沿海一帶,繼續他的土皇帝霸業。

所以趙三忌說,對司徒帥這個勉強剛擠上一線演員位置的小白臉,光是他有那膽量和本事勾搭上劉根農的媳婦,他多少也得汗顏一把,然後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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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晚清是在離開十天後回的廣州城,至於比原計劃超出了的那三天,卻是沒給出什麼解釋,對這會兒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小酌杯中涼茶的趙三忌,他依舊板著一副棺材臉,不知是有樣學樣還是習慣使然,跟著趙三忌端起茶幾上的一大杯濃茶,三下五除二給灌了幹淨。

剛從二叔唐於飛家午飯回來的趙三忌,正是午後闌珊之際,見屠晚清這會兒姍姍回遲,索性也沒了見縫插針的調侃心思,直奔主題問起了任務順利與否。

一向不會左顧言他屠晚清可巴不得趙哥兒此番開門見山,先是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做出了長篇大論的架勢,這倒讓趙三忌著實有些小詫異。然而讓趙三忌詫異甚至震驚的事,卻是還在後頭。

“小命差點交代在京城了。”屠晚清的第一句險些讓趙三忌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京城蕭家門戶很深。”屠晚清的第二句,卻沒讓趙三忌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隻是眉頭稍微皺了一把,對於蕭家,這情況該是意料之中,不過由屠晚清說出這話來,別具一番深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