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夕顫抖著聲音抗拒著，搖頭道:“主……主上……不……我不敢了……主上……”
公子竹泄憤一般上下其手，辭夕隻覺得痛。“為什麼！為什麼！不想得到的東西偏偏要給我，想得到的偏偏不是我的！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在她眼裏那般重要？！”
公子竹大聲泄憤道。“神奇……神奇……”辭夕聽到此處抖了一抖，隨即整個人都僵硬了，心也跟著漸漸冷了下來。他輕輕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頸。摸索著，無情地穿破了雲層。
辭夕悶哼了一聲，整張臉上毫無血色。她的心在這一刻，也被刺碎。
屋內燈影搖晃，翻雲覆雨，屋外細雨連綿，黑夜中，仿佛在為誰低泣。
清晨的日光似被大雨洗刷過，皎潔無暇。她在睡夢中夢到了。除夕之日，舉國同慶。那日，母親對躲在廚房灶台後的她說，“幽兒，待會家丁要去放爆竹驅趕年獸了，無論發生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母親來叫你，才可以出來，知道嗎。”
母親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先是一陣廝殺聲，眾人的尖叫聲，她笑了笑，原這年獸這麼厲害呀！過了一個時辰，聽到外麵沒有聲音了，腿也蹲的麻了，便出去看看，想來是不是母親忘了自己了。推門出去，入眼的是一大片紅色，與辭夕的紅相比，這紅是那般猙獰。
月光下站著一個男子，他銀色的麵具猙獰的可怕。他轉過身來，看著她。
沈家被滅門，主上在血河橫屍中朝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沈蕪幽，從此以後將這一切都忘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記住，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沈蕪幽，辭別除夕，你喚作辭夕便是。”
那時的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已。還不像如今這般，窮凶極惡，心狠手辣。
她顫抖著雙腿，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站了起來。想著昨夜他的所做作為，眼光漸漸黯淡。一件一件將衣服穿上，如同沒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從此以後，辭夕不再是活物了。
公子竹睜眼，望著屋頂。他回頭，看見已經穿戴整齊的辭夕背對著自己，歎了口氣，深沉道:“阿夕，對不起。”
辭夕側目道:“主上，可有什麼吩咐我做的，若是沒有，辭夕便告退了。”
他起身，捏了捏鼻梁。“我……”
“屬下告退。”說罷，辭夕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公子竹從始至終對辭夕無情，因著他知，人一旦有了羈絆，終將完不成大事。望著那抹鮮紅，仿佛隨時在提醒他，你都做了些什麼！一拳打在身後的牆上。他緩緩將麵具摘下，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算了，這一世，不是注定要做一個惡人麼。
辭夕抱著劍，坐在禪宗某個弟子寢院的屋頂上。上次那血蝙蝠，對這幾人沒用。不然就親自上吧。
此時，躲在牆角的一兩個禪宗弟子在嚼舌根，“聽聞這次的貴客，有可能是從九重天上界來的。”
“嗯，那幾人走路都帶著一股子仙氣兒。那黑貓，總覺得同平常院子裏那些野狸是不大相同的。”
“聽聞這次的貴客，是宗主親自款待。
是大師姐親自招待吧？”
“要說啊，這一次就是宗主為了給師姐一個晉升的機會，能到時得道以後啊，少受點罪。”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個宗主的爹呢……”
聞言，辭夕想了想，化成一個同那弟子打扮略同的模樣，跳到院子門外，敲門道:“師哥門，開開門，我院子有老鼠。”
弟子幾分嫌棄的不耐煩道:“誰………”話未說完，便被辭夕將靈魂抽離。辭夕望著手上那團人魂，外麵包裹著一層深灰色。突然，她懷中的一隻小蠍子用尾巴蟄了她一下。“辭夕，我餓……”
她嗤笑一番，“這禪宗弟子，也並非什麼好人啊……”想了想，終究沒人心將那魂魄喂了自己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