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我送你們到這兒,順著這條路往上就行了。”漁夫衝著二人露出樸實的笑容。
“多謝大叔相送,一路保重。”衛楓夙與衛楓安向漁夫抱拳行禮,隨即轉身向山上走去。
這一片,衛楓夙再熟悉不過,順著熟悉的路,看著熟悉的景,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路邊沒有嘈雜,越來越靜,默契的二人也不說一句,仿佛時間就此凝滯,連呼吸都不複存在。
越接近山頂,那種陰森的氣氛越發濃烈,衛楓安不禁打了個寒戰,白骨遍地,這是衛楓夙兩年前的戰果,而今看來卻是這般驚悚。
周遭風起,樹葉窸窣的響聲仿佛昭示著些什麼,天色不知何時換上了灰色的便服,一群鳥因為驚嚇從樹上四處飛竄。不知是何處的猛獸驚擾它們的清夢,鳥鳴四起,漸漸地有了歌聲應和著樹葉的震動。
“哥,這兒好恐怖啊。”衛楓安在衛楓夙麵前永遠表現的像小貓一樣楚楚可憐,以求得衛楓夙的憐愛,哪還有風策二公子的樣子。
“沒事的,你跟著我就好。”衛楓夙衛楓安撫他的情緒,衛楓安很是受用,扯著衛楓夙的衣袖,眼巴巴地跟著他的腳步,但是踩到白骨的一刹那,衛楓安仍舊嚇個半死,人都跳了起來。
衛楓夙回首,看著那樣一驚一乍的衛楓安,不知不覺就笑出了聲,衛楓安自覺委屈,竟然哭出聲來,“你還笑我,我都快被嚇死了。”心有餘悸的衛楓安肆意地發泄情緒。
衛楓夙搖頭,無奈地說:“你膽子就那麼小啊,這世上又沒有鬼。”
“誰說沒有的,沒有鬼,哪來人世輪回,我相信一定有的。”衛楓安很是執著,因為他相信,隻要有輪回,那麼即便自己提早離開,還是能夠見到衛楓夙。
傻孩子,衛楓夙自言自語,也不管衛楓安是否依舊害怕,自顧自往前走。衛楓安見衛楓夙遠去,立馬跟上,看著遍地白骨腳都不知道在何地下腳。
人去樓空,蛛網滿布,不知該喜該憂。
”哥,你在找什麼?”看著衛楓夙翻找著些什麼,衛楓安好奇不已。
“當然是看看有沒有線索啦。”
“哥,你好笨啊,兩年前,你們不都已經找過,何況就算當時沒找到,你放走了墨玨的弟弟,他也一定會來取走的吧。”
衛楓夙恍然大悟,沒想到他的衛楓安竟然也這麼聰明,隻好尷尬一笑,沉思良久。
“也許,我們來錯了。”衛楓安打斷衛楓夙的思路,輕聲地自說自話。
衛楓夙忽然意識到什麼似得,連忙捂住衛楓安的嘴巴。衛楓安用異常驚異的目光看著衛楓夙,掙紮起來。
“別出聲,外麵有動靜。”衛楓安聞言,放鬆下來,灰蒙蒙的天,還有肆意的風聲,吹起了木頭腐朽的氣味,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舒適,還好在衛楓夙的身邊,不然衛楓安也許會忍不住嘔吐出來。
緊盯著外麵的動靜,衛楓夙讓衛楓安靜靜地等著別動,而他輕聲閃身出門,似乎有什麼影子從他麵前飛逝而過,他輕功施展,跟上那個異樣的影子,隻是衛楓夙舊傷在身,不好一直運氣,終究被那人逃脫。
待他返回之時,卻不見了衛楓安的蹤跡,“可惡。”
衛楓夙翻遍這個寨子,怎麼喊都不見衛楓安的回應,隻好向後山深處找去。
天色愈發陰沉,昭示著雨水將至,衛楓夙的心忐忑不已,之前活生生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隻是一瞬間就不知了去向,他猜想著是否是剛剛的人影所為,即刻覺得危機四伏,衛楓安的現狀如何,他異常擔憂,卻又無計可施,隻得在茫茫樹林草叢中穿行。
“安,你在哪兒?”一聲聲呼喊得來的是山穀間的回應,卻絲毫沒有衛楓安的蹤跡。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可是怎麼也找不到衛楓安的身影,恐懼、絕望、無助,向著腦海深處襲擊而來,已經不是理智在操控他行走徘徊,而是本能地、無意識地知道要一直走下去。
你在哪兒啊,衛楓安,你快點回來,你知道我多著急嗎?無數的話語如鯁在喉,刺得心生疼,滴著血的呼喊,沙啞的聲音,忘記了流淚,隻知道一定要走下去,不然他的衛楓安就會消失不見。
“安。”已經沒有任何聲響,隻是嘴型尚能辨認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已經透支的體力,再難支撐,卻依舊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回尋找。
腳下一滑,竟然撞在一塊石壁之上,雙手撐起自己高大的身體之時,衛楓夙隱隱感覺自己似乎位於一個洞口的外沿,扒開雜草,探著手想要往裏伸,裏麵是真的有空間,扶著濕濕的岩壁,鬼使神差地往裏麵走去。
之時洞內太陰暗,試圖點燃手中的火折子,因為實在太過潮濕,也費了好些力氣。
火光乍現的時候,衛楓夙看清了洞內的構造,外小內大、外低裏高的空間,平整的地麵,還有備著的木架子,以及油盡的枯燈,像是有人專門在此存放物品一樣。
看來這是黑風寨的另一處藏身之地啊,衛楓夙頓悟,隻是這時衛楓安的衛楓安全最為要緊,他也不曾多想,便原路返回。
剛剛出去,便聽見衛楓安的喊聲,隻是現在的衛楓夙,喉嚨嘶啞,完全喊不出聲,隻是循著聲音,用盡力氣跑去。
“安,安。”看到暗淡瞬間,衛楓夙覺得自己滿足了,看著他還好好的,衛楓夙仿佛別無所求一般,遠遠地看著,不大的聲音在瘋癲幫助下傳到衛楓安的耳中,看著衛楓夙在他麵前無力而滿足地倒下,衛楓安瘋了似得跑過去,被枝葉劃傷了手臂,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哥,你怎麼了?”
衛楓夙昏睡過去,但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哥,你醒醒啊,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出去找你,還沒有找到,在那兒等你也不見你回來。”衛楓安正發著牢騷,一陣雨瓢潑而下,完全忘記了這是夏季該有的預兆。
“哥,快起來,下雨了。”也許是感受到雨水的涼意,衛楓夙很快醒轉,隻是肢體依舊無力,艱難地靠衛楓安扶起身來。
“哥,你傷沒有好徹底,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吧。”
衛楓夙指著剛才的洞口,二人艱難地前行,即便是躲到了雨,但依舊濕了大半的衣服,衛楓夙的傷口也粘上了雨水。
“哥,這地方你怎麼知道的,感覺有人常來一樣。對了,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用那便的木架生火,給你烤幹,不然傷口會發炎感染的。”衛楓安說的像極了遲恒那個老頭子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