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潮浩瀚無垠,仿佛和大海連在一起,氣勢宏偉。這時一輪明月隨潮湧生,月光閃耀千萬裏之遙,哪一處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瀉在花樹上,象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
月光蕩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夢幻一樣的銀輝色。天上流霜不覺飛,堤上白沙看不見,渾然隻有皎潔明亮的月光存在。
彈到此時,箏音忽變,意境已改,由中年念了出來,“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中年人的聲音並沒有擾亂箏音,反而無比的融合,更添幾分滄桑感覺。
中年人口中的“水”字音一落,天地間又隻有箏音響起,身形已由窗口電射而去,方淩築扭頭看去,中年人已平平穩穩的站在水麵上,難道他達到了憑空虛立的境界?那豈不是比達摩的一葦渡江更厲害,方淩築仔細一看,才知道他是站在覆蓋西湖三分之二的荷葉上邊,隻覺銀光一閃,“嗆啷”一聲,宛若龍吟,劍已拔了出來,在箏聲的伴奏下,無聲無息的舞動。口中接著念剩下的部分。“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口中每吐一字,劍招便是一變,待念到“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時,他已施了十一套劍法。每一套劍法以方淩築的眼光來看,無一不是上乘,當最後一個“樹“字吐完,箏音也停了,此時的中年人揮汗如雨,披頭散發,狀及瘋亂,毫不似剛見時的瀟灑神態,“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他突然大笑了幾聲,插劍回鞘,目光往酒肆邊望了幾眼,突地轉身,腳尖在湖中的荷葉上連點,身影往湖中的小島奔去。渾然不顧後邊狂喊師父的那些站在酒肆外邊的人。
酒肆的門簾被粗魯的揭開,一窩蜂湧進十來人,往酒肆裏四下搜視,應該是他們師傅丟下他們跑路後進來找下原因的。
“耶!”有人歡呼,所有的人都望向聲音的出處,是被叫做紅裳的女子發出的,此時的她眉開眼笑,像是遇見莫大的開心事。旁若無人的對白衣女子道“小姐,我們不用呆在那憋死人的冷清地方啦”
你呀,就喜歡熱鬧.”白衣女子無奈又好笑的道。紅衣女還想說什麼時,卻被人打斷了。
“打擾一下,請問我師傅舉動這麼異常是不是跟兩位有些關聯,”那些人中一個看來是領頭的人問道,相貌頗為沉穩。酒肆裏總共六個人,他們在外邊候著,卻發現師傅進去隻跟一人說話,而後聽完一首驚為天籟的箏曲後,就跑得不見蹤影,現在古箏是放在白衣女子的前邊,所以一進來就問對了人。
“應該是的,”又是動聽無比的聲音發出,“剛才那位前輩認識我師傅,我是代師赴約的,之間事情也說不清楚,我想,你們要是想弄得明白,還是得等你師傅回來吧”
“看來隻能如此,多謝了”那男子問過後,並沒有要留在店裏吃飯的意思,對其他人吆喝了一聲,竟齊齊的出去了。然後馬蹄聲起,旋風般疾馳而去。
一直坐壁上觀的宇飛三人散夥了,先是獨孤九州起身告辭而去,後頭兩位女子不久也走了。
“我們也走吧,老板都得打烊了”唐晨道。
宇飛直接下線了。唐晨嘟著嘴,也隨後下線了。